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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先生来大牢是有什么事?”

何歧行听这当家做主的口气,不由得奇怪。对方见他疑惑,才讪笑一下无奈解释道:“府尊大人把这里临时交给在下打理。”

他这一说,何歧行就懂了。如今司狱司就是个偌大的烂摊子,哪些犯人跑了,哪些犯人又被抓回来了,这前因后果一桩一件都要白纸黑字细细写明编入文书,光想想就知其量巨大。看来是牛英范有意要“磨练”这个新进门的幕僚了。

相嘉荣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何歧行自知刚才那借口行不通,便改说:“哦,刚从法场回来,发现有东西昨夜丢在这儿了。”他拍了拍行箱,暗示到。

相嘉荣看了他两眼,最后也只“嗯”了一声,就拱手说告辞,跟身边人边走边继续嘱咐起来。

何歧行暗自呼了口气,刚走两步,忽然又闻相嘉荣唤他:“对了,何先生可见过小千岁?”

何歧行本能想回他“刚刚见过”,可仔细一想觉得不妥,丰山寺发生的事牵扯太多,此时还不宜让衙门的人知晓,便装模作样摇了摇头。

而后听见对方嘀嘀咕咕道:“莫非人没去法场?”

何歧行觉得古怪,刚想开口问他为何突然提起祁时见来,对方就已经转身走了,根本来不及唤他。

无奈,男人只能暂且放下疑惑,先着手做自己该做的事去。

何歧行迈开步子,径直朝大牢深处走去。他目标明确,甚至不用翻阅司狱司的典录,就知道对方此刻肯定是被关押在死囚院中的。

接二连三地出事,就算是吃粮不管事的牛英范也不敢再有任何怠慢。这好不容易从都司手中弄来的人,必定要严加看管,关在最为森严的地方。

果不其然,通往死囚院必过一道小门经禁子房,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多了比往日一倍的人手蹲守着。

见何歧行来,便有人上前盘问。都让他仗着相熟,喝过酒划过拳,用一样的话给蒙骗过去了。衙门里上下皆知道何歧行昨夜在大牢里验尸善后折腾到了天亮,故而谁都没起疑心,甚至还对他表露了一丝活累薪薄的同情。如此正好,何歧行窃喜,这才方便他行事。

这个偪仄小院已经为那几个凶徒专门腾空了,何歧行打眼一看,哪间牢房外面有人把守,那他所寻之人就必然关在哪里。

何歧行对看守皂吏的说辞又变了一变,谎称是因法场那边的命案前来向犯人问话的。对方自然不敢拦阻,这个时候上上下下的人都紧着弦做事,哪个也不敢耽搁一二,否则吃不了兜着走,谁也别想好过了。

牢门打开,皂吏却坚守原地不肯离开半步,生怕出了岔子。人虽然无法支使开,但何歧行也不介意多个耳朵听着,无非就是说话小心些。

男人猫身进了窑洞,点亮火把。突如其来的光亮让牢中几人纷纷眯紧了眼睛,朝这边流露出的表情也警惕非常。

“你们是定风镖局的人?”心中分明有了答案,何歧行还是确认了一声。

他背着门外皂吏,悄悄摸出了怀中铜牌,向对面的人一亮,口中不咸不淡说:“我有话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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