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意识到,不是蒋察没收到,而是这人选择了沉默无视、袖手旁观——
正如他此时所做的这般模样。
何歧行被往事痛击之时,恶狠狠地剜了蒋察一眼。
对于蒋察,何歧行曾问过蒋岳这是个什么样的人?蒋岳那时十分认真地思索之后,才说了句“厉害的人”。
这句“厉害”,说的是蒋察的武艺,说的是他的谋略,他的胆识,也说的是他的狠厉手段。何歧行何其有“幸”,当了一次见证人:蒋岳成了他手中的一匹千里快马,用时威风,折蹄即杀。
他对此人的仇怨,比对自己的仇怨,几乎一样多。
如今,事已捅破,他无处遁形。面对初蝉这个几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丫头,他的愧疚足以掩盖所有情绪。哪怕是要他的命,何歧行也可以甘之如饴地双手奉上……
“何叔你,”蒋慎言出声,让何歧行身子不由得一抖,“你又何须怪罪自己?”
“错的从来都是这个吃人的世道,那些吃人的人。”女郎目神一刺,钉在蒋察身上,口中还不忘顾及何歧行的身上中的毒,“眼下你气机受损,莫要妄动七情,当心伤了脏腑。”
男人怔怔望她,开口竟是沙哑的。“你……不怪我?”
“笑话,你何错之有?”蒋慎言挑了一下嘴角,却没有笑意流露,“我只是惊诧这背后的缘由。蒋察,你当年为何要查振灵香?为何要选我父亲调查振灵香?”
女郎抹掉了对作壁上观安如泰山之人的所有礼待,直呼其名,恍若对方已经伏罪朝堂之上了。
可蒋察连眉梢都没动一动,口中仍旧不咸不淡。“老夫可从未承认过,你又如何断定那香药是由老夫交给汝华的呢?”
“你这口舌造孽的老匹夫!”何歧行当即厉声呵斥,可惜气虚如喘,气势少了大半,“师傅早告与我知,你还要抵赖吗?”
“哦?”蒋察似是笑了两下,但须髯未动,“证据呢?可不要空口无凭,妄下断言。”
“你……!”何歧行没想到对方竟翻脸不认账,像个无赖,气得他胸中一堵,万般言语也难吐出口来。
就在这时,一个意外的人开口说话了。
“证据的话,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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