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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一串凌乱的马蹄声从众人身后的外城门处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令祁时见胸中混沌澄明的声音。

“殿下——!”

众人回首,只见两匹快马自开启的门缝直接冲进瓮城来,每个马背上各有两人同骑。祁时见细瞧,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留在义庄的玄衣卫各自带着蒋慎言与何歧行赶来了。

看到本来封锁的外城门擅自开启,詹关气不打一处来,立刻呵斥守兵。“谁让你们开门放人的!没有本官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出!听不懂吗?”

守兵气馁又委屈,回说:“可是,可是这女子有都察院签办的白牌,小人们不敢轻易阻拦啊!”

詹关惊讶,仔细看,首当其冲翻下马背的女人手中确实握了个粉白木牌。这种官文书可不敢作假,签“提察”二字等同于半个御史行职。

詹关一时说不上话来。

蒋慎言不与他多做解释,直接奔祁时见而来。

“殿下!城中燃起大火了!您可知道?”

少年微微颔首,不得不承认,看到这张脸,他额角的刺痛都好像减轻了许多。“你们又是如何知道的?”

“火把天都照亮了!”接话的是晃晃悠悠紧随其后的何歧行,他仍不习惯骑马。说这话的同时男人抬头四顾高耸的城墙,不禁感叹:“嚯,堵得真够严实的,怪不得瞧不着呢。”

瓮城城墙在前朝土垣上又以砖土混合层层夯筑而成,高有二丈六尺余,把瓮城圈得像个深井。立于城墙下,众人视线受阻,确实难以察觉异象。还不及远在十里之外罩子铺中的蒋慎言和何歧行瞧得清楚。

蒋慎言心急如焚。“殿下可知究竟是城中何处起火?”

祁时见眼刀剐过詹关一众,回道:“据说是在永乐坊中。”

“什么?”二人一听立刻变得紧张万分。约莫是因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东西十二桥的眉生馆,担忧起了青女等人的安危。何歧行的不安尤甚。

“糟了,我们来时通知了火甲,可他们脚程太慢,拖着水龙,十里地怎么也得走上好一阵。”

“切不可耽搁。”蒋慎言眉头都扭成了结,“我辨风向自东南向西北。倘若火源在东南角的永乐坊,那是最糟了,这火势极可能乘风蔓延!再向北是宏武坊,向西则是巷道复杂民居陈旧拥挤的成华坊,那里若是起火,后果不堪设想!”

事态紧急,祁时见如何不知?

头顶乌云翻滚如浪涛,风穿过所有人的衣衫缝隙,在城中撞壁呜咽,刮得人心惶惶。可偏偏刮不动堵在他们面前的那块磐石,他顽固不化,怎么也不肯低头。

见祁时见面色为难,闷不作声。蒋慎言嗅到了一丝不对。她视线在众人之间转了一圈,就敏锐地发现了詹关这个极不和谐的存在。

他的眼神与旁人不同。在大家眼眸动摇、各有心思之时,唯独他的视线是死死锁在祁时见身上的,好像自己一动,对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连眼皮都不肯眨动一下,浑身透着股子几近魔怔的戾气。

蒋慎言瞧人极准,加之方才祁时见视线所引,她立刻明白了这人才是破局的关键。

“不知眼下有多少军兵可以充当火师?”

蒋慎言无暇讲究礼尚往来,直言对詹关问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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