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喜奶声奶气开口:“香!要吃!”
柯斜看了一眼,不由笑道:“瓜怂,看看还认得不?”
“这不是孙三吗?他不是会酿酒,咋还跑来卖糊塌了?”柯南梦皱了皱鼻子。“香味还纯正,吃去嘛。”
柯斜带着所有人走到孙三的摊子前:“糊塌,每人来三个!”
孙三满面惊喜,连连叉手:“少府,不,官人!我寻思着怎么也能见你一面呢!糊塌只管吃,不值钱!不要钱!”
牛三娘冷笑:“是不是吃白食吃惯了?”
“你这小娘子,咋凭空污人清白?”孙三恼了,叉腰瞪着牛三娘。“少府当日为我们洗清冤狱,为我们争取新丰城中宅院与永业田,活人无数,我请他吃几个糊塌怎么了?就是当着皇帝的面,我也要说,这没错!”
柯斜不以为意地摆手,柯南梦丝滑地放下相应的铜钱:“不,孙三你搞错了。洗冤狱是因为你们本来就没罪,宅院与永业田是因为你们舍命剿了王君廓,活人是因为我无法独活。”
“要是吃东西不给钱,我跟那些害你的人有什么区别?不要矫情,你这小本买卖,经不起人情世故的。”
“信不信,今天施我一个人情,明天施武候一个人情,后天施吏员一个人情,你这摊子早晚得扛不住?”
孙三肃然受教,赶紧煎起糊塌。
第一个金黄的糊塌出铛,放入小碗中时,柯喜手舞足蹈、口水滴答:“兄长,我要吃!”
柯斜蹲下,将糊塌撕成小块,让它降了降温,才慢慢放到柯喜嘴里。
“啊呜!”柯喜咬了一小块,瞬间眉飞色舞。“香!甜!”
柯行自己会注意温度,不需要柯斜操心。
柯南梦按人头分发下去,自己抓起一个咬了一口,“嗷”地吐出一口热气——烫到嘴了。
牛三娘小心地吃了一嘴,甜得心头都化了。
咦,那个可恶的男人还没动嘴,而是在耐心地喂幼弟吃糊塌,看上去竟有几分……顺眼。
柯行有意无意地开口:“我小时候,兄长也是这么带我的。”
哦,那就不是刻意表演了呀。
吃完糊塌,柯斜随意拉了两句家常,走人。
不是无情,是不能耽误孙三的买卖,他还得挣钱养婆娘呢——这厮,还相中了一个鸿门庄的寡妇,好事成了。
至于邀请孙三登门,算了吧,他得多不自在。
牛三娘的心头,铁板似的关防悄悄开了一丝门缝。
当过地方官佐,黎庶还念他的旧德,行事有分寸,兄友弟恭,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要问问他经不经得起姑奶奶一拳?
“兄长!阿耶在船上!”
柯喜伸手一指曲江池畔的石舫。
石舫凭栏,柯恶对着柯斜含笑招手。
柯斜疑惑地看了看天色,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啊!
奇了怪了,最近脸色总是不太好看的阿耶,竟然能对自己笑了?
石舫有主,柯南梦与防阁们不能进去,柯氏三兄弟与牛三娘大步入舫。
一脚踏上去,柯喜努力摆了一下身子,脸上露出疑惑:不晃呀?
入石舫二层,柯斜叉手,罗圈行礼:“见过陛下,见过明府,见过孔师,见过……”
为了照顾柯喜,柯斜的语速很慢,说一句等他们跟一句。
牛三娘满是惊讶地行礼,暗道就是自己兄长也没那么大脸面吧?
柯恶宴请焦堂的事,柯斜倒是早就知道了,可没想到,连皇帝、孔颖达他们都来了。
柯府怕没那么大脸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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