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斜叹气:“又疯一个,抬走。”
高阳妍拖死狗似的,拖开崩溃的阳顶柱,哈哈大笑:“上官又变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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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五,柯斜在太极殿内,默默地呈上奏折。
涉及的事太大,不便用言语陈述,还是文字保险一点。
接过张阿难转呈的奏折,贞观天子的面色变了变。
刘文静确实是武德朝冤死的,可朕不是平反、重新授爵,并封他嫡子刘树义承嗣鲁国公、承诺下嫁公主了么?
你还要怎样?
嗯,冤,哪朝哪代没有几个冤死的文臣武将?
念及当年跟刘文静共事的情谊,贞观天子合上奏折:“柯御史以为,惩治其庶兄如何?”
他的意思,饶过刘树义,抓刘树艺砍脑壳就是了。
柯斜态度强硬:“陛下,都这么干,以后大家就肆无忌惮了,反正天可汗开了先例嘛。”
治书侍御史权万纪出班:“臣权万纪,深知陛下重情重义,为满朝臣子遇仁君而贺。只是,法不容情。”
柯斜腹诽,权万纪这老阴货还真会出来抢时机,马屁还能拍得天子愉悦,你咋不干脆喊天子“阿耶”得了?
御史大夫韦挺矜持地出场:“臣韦挺,请陛下严守律法,不可法外开恩!”
除了大理少卿孙伏伽等几位司法体系的大佬,其他大臣满眼茫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不过,看天子那不太好的脸色,大约是天大的事?
“上官怀仁,你带一团人马去,按御史台的指引拿人。”
贞观天子沉默了一阵,终于命令右候卫将军上官怀仁出手。
再怎么冤屈、再怎么悲怆,也不能触及大唐的底线!
治书侍御史权万纪再度举笏:“臣权万纪,弹劾殿中侍御史柯斜,审案时不遵五刑,擅用酷刑。”
右屯卫大将军张士贵大笑:“有趣,有趣!御史弹劾御史,这可是百年难遇啊!”
柯斜对张士贵一笑:“老将军要看百年难遇,大可以等以后。以后天天百年难遇、年年百年不遇。”
张士贵瞪大了眼睛。
天天出现的玩意,咋叫百年难遇?
这娃儿,不是气糊涂了吧?
柯斜举笏:“据臣所知,五刑针对的是已经判决的人犯,在审讯时并没有限制刑具的使用。微臣以为,治书侍御史应当好生研究一下律令,或者向刑部请教一番。”
吏部末尾的柯恶双眼闪烁着骄傲的光芒。
看到没,这就是我家大郎,不屈服于上官无端指责的强项御史!
贞观天子扫了刑部一眼,见吏部侍郎点头,心中有数了。
“律令没有禁止刑讯,也没明确刑罚的范围,柯御史无错。”
盖棺定论。
柯斜继续举笏:“五刑之中,有个流三千里的加刑为断趾,是大唐少有的肉刑。”
肉刑,泛指所有对身体永久伤害的刑罚。
“万一有人被断趾,然后才发现错判了,倒是可以赔点小钱完事,可断去的脚趾能重新长出来还是缝上去呢?”
借着这机会,柯斜抓着一个切入点讨论起刑罚来。
有点越俎代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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