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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二,忙碌的兵部小院迎来了一批獬豸冠。

治书侍御史马周、侍御史唐临、殿中侍御史张行成,携六名令史、书令史驾临兵部。

御史台负有监察职责,不管你忙不忙,御史总要来查一查,以证官员清白嘛。

“哎呀,上官莅临,难得难得!”专用待客的寮房内,柯斜姿态轻松地吩咐书令史烹制茶汤、奉上小食。

侯君集不屑于与御史台碰面,崔敦礼去各地慰问烈士家眷,杨弘礼不想参与这些破事,也就只有柯斜出头了。

马周啐了一口:“又在损我!你不也是朝散大夫了?”

上官的基调,无形中已经定下,柯斜又是御史台出身的官员,即便张行成想加点力度也不易。

“这位是新就任的侍御史唐临。”马周随口介绍。

柯斜缓缓起身叉手:“是长安县人、曾经为万泉丞、假释人犯耕种的唐兄?”

马周有些酸了:“你这员外郎!就是对我也没有那么客气!”

年过三十的唐临起身还礼:“员外郎当年在新丰县的操劳,唐临也深感佩服。”

柯斜得意洋洋地扫了马周一眼:“你不懂,这就是地方官的成就感。”

唐临深以为然。

在地方上辛苦几年,可不就指望日后回去,没人戳脊梁骨么?

当然,柯斜敬仰唐临的,是他执法的态度:不枉不纵。

唐临其实可以早几年回长安城的,毕竟他的亲兄长唐皎在任吏部郎中呢,稍稍使点劲也不是难事。

偏偏他严格遵守朝廷制度,不让兄长为他徇私。

认真说起来,马周虽然有才华,毛病也不少,唐临却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君子,仁厚待人,哪怕仆僮为他熬错了药也只是说“今天不晴,不宜用药,倒了吧”,而并未加以斥责、追究。

兵部虽然跋扈,但在御史台面前没了那份骄横。

没法,天克,御史在特定时期可以直接从将领手中夺过兵权、大呼上阵,关键是居然还有获胜的记录。

除了关键性的数据、计划,兵部的文牒几乎是对御史台开放的。

兵部四司当中,兵部司的事务太多、太繁杂,马周张口推后查验。

职方司的探子事宜虽然众所周知,却不宜宣之于口,于是就上镇二十、中镇九十、下镇一百三十五、上戍十一、中戍八十有六、下戍二百三十五、一千三百八十八烽燧展开相应的辩证。

“譬如这上戍,突厥已经被分拆了,恶阳戍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或者可以降为中戍、下戍了吧?”

张行成振振有词地质问职方郎中。

职方郎中的拳头捏得叭叭响,颈上、额头上青筋凸显,恨不能梆梆给他两拳。

毬毛不懂的玩意,也在这猪鼻子插葱——装象!

柯斜摆手,示意职方郎中坐下,吩咐书令史:“记录,张御史要求裁撤镇、戍,尤其是恶阳戍。”

最后这一句话,针锋相对的味道就浓了。

说别的上戍都很正常,当着柯斜的面要嚷嚷撤恶阳戍,针对的痕迹不要太明显。

不是面对监察,被查的机构就完全无能为力了。

要么身正不怕影子歪,要么后台硬到崩了监察的牙,要么不在乎一点点处罚,要么不为五斗米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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