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吏部侍郎唐皎,查明万年县上一任主簿何在!”
天下令出,张阿难快步入皇城。
不过一刻钟,一身绯色官服的唐皎出朱雀门,向天子禀报:“启奏陛下,原万年县主簿沙璧,于一个月前简拔为赵王府从六品上记室参军(注2)。”
柯斜冷笑一声,原来是李元景小儿在闹幺蛾子。
贞观天子哼了一声:“着人将这沙璧抓来!”
唐皎一声叹息:“陛下,用不着了。三日前,赵王府差人来报,沙璧与友人漏夜泛舟渭水,酒醉失足落水溺亡。”
柯斜一声笑:“男人呐,还真不能失足。”
只要眼睛没瞎,都知道跟赵王李元景脱不了干系,偏偏当事人沙璧死了。
呵呵,好一个死无对证!
吴德死咬着不开口,大约是知道,只要开口了,他的家眷也难免被失足。
万年县死了一大批官吏,偏偏侬得福还活蹦乱跳,且因祸得福,升了司法佐。
虽然还是流外官,可流外官也有明显的等级差异。
许敬宗被革了中书舍人,责令回府思过,也算是罚酒三杯了。
反正,以他十八学士的资历,早晚得启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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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平坊,赵王府。
李元景恨恨地西北望。
可恨,精心炮制的陷阱,还没发挥作用就被柯斜一手敲登阖鼓掀翻了,许多精妙的手段甚至都用不上。
要知道,李元景可是还收买了几名大理寺评事,即便无人敢对柯斜下手,打死、打残个赵宽颐还是轻松惬意的。
搞不死柯斜,恶心死他!
幸好早有准备,把沙璧推入渭水中,也算死无对证,就是跟别人讲道理也讲得通的。
然而,李元景显然忘了,柯斜就不是个讲道理的。
午膳时分,没有什么胃口的李元景只将就啃了条羊腿,洗净面容、手掌之后,按惯例午睡。
子曾经曰过的,中午不睡,下午崩溃,社畜没得睡。
“咚咚”,激烈的战鼓声吓得李元景翻身落下床,反手抓起一个能护住半身的盾牌,缩到床的一侧哆嗦举盾。
“大王!”屋外传来正五品上亲事府典军的喊声。“是宣平折冲府在练兵!”
李元景镇定了心神,放下盾牌,故作镇定地开了房门:“搞什么名堂?宣平折冲府不是早就搬到延福坊了吗?为什么会回宣平坊练兵?”
典军默默地看了李元景一眼。
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不知道么?
赵王大概还不明白,一位年轻的实权兵部郎中意味着什么。
别看赵王府有三百三十三亲事、六百六十七帐内,可都是在兵部司手下管着的!
深吸了口气,典军提醒李元景:“大王莫非没发现,亲事、帐内已经换了许多生面孔么?”
李元景打了个哆嗦。
完犊子,当时只顾得自己痛快,没想到柯斜竟能影响到自己府上。
这一下,睡觉怕得睁只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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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常人对宦官,通称中官。
注2:记室参军,唐朝沿袭隋朝,为亲王府或嗣王府特有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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