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授衣假,十五天。
兵部郎中柯斜难得地请假,带着马凉、冯京等几个新丰县出身的中男,骑上祁连马,悠闲地往新丰县行去。
新丰折冲都尉没路真难提,与匡道折冲府别将潘金凤的亲事,就在新丰城举办,潘沱零为了迁就闺女,特意提前入住新丰县城的宅院里。
柯斜记得,那是自己当年在新丰县时,潘沱零为了潘金凤挥手买下的宅子。
壕,无人性。
也就柯斜不像陶渊明那么穷,不需要考虑钱不钱的事,不然难免成东潘庄的乘龙快婿咯!
柯斜进新丰城,首先见了恭迎在城门处的新丰令楚三江,顺便见到了伏低做小的新丰丞风吾,以及回新丰县为司法佐的蒋道理。
风吾当年给楚三江下绊子,转眼被天子塞到楚三江手下为佐官,日子过得格外憋屈,连放屁都得夹着消声。
蒋道理终究还是没能入流,但他已经满意了。
进长安城的资历,让他在同僚面前格外长脸,连司功佐仲锋都礼让三分。
“咦,几年不见,这官是升得挺快的嘛,比你阿耶官大了吧?”
叙旧声中,一个大嗓门震耳欲聋。
“哎哟,贾医师,这眉毛垂得越发像罗汉了,嗓门洪亮、面色红润、眉头舒展,这日子是越过越开心了!”
柯斜赶紧迎了过去。
初到新丰县时,柯斜多少是承了点贾宝医人情的。
嗯,当年那官娃絮儿,据说已经意外身故。
贾宝医的手脚不太利索了,精神依旧矍铄:“咋,舍得回来看看了?”
柯斜呵呵一笑:“这一天天的,不是在外奔波,就是埋首案牍,身不由己嘛。你老人家如今也不行医了,抽空上长安亲仁坊新丰县男府耍耍,认识一下我家皮猴子。”
贾宝医指了指柯斜:“好嘛,封爵也没忘了挂新丰县的名号。你家阿耶还是员外郎?”
柯斜笑道:“郎中,考功郎中。”
新丰县的官吏们禁不住赞叹,一门二郎中,还封爵了呀!
这含金量,怕能抵一個侍郎了吧?
搀扶着贾宝医,柯斜招呼楚三江他们一起入城,别在城门口挡道,顺便给楚三江抛了眼色。
楚三江虽然不健谈,却很敏锐,当即微微点头。
柯斜当了郎中还是那么念旧,还会请托本县关照贾宝医的身后事。
办个丧事嘛,一文不花的法子有,耗资巨万的也有,全凭管事的人操持了。
还是这样有情有义的上官,让人跟着舒心啊!
“下官有愧,戏水还没有找到解决的途径。”楚三江边走边嘟囔。
这个问题的难度就不一般的大,无论是龙水还是玉川水,都可以引水入戏水,可最接近的地方全是山岭!
一没炸药,二没大量的工程机械,引水就是宦官开会——无稽之谈。
用大量的人力开凿山岭,就不是新丰县能承受得起的。
要涸不涸的戏水,随时保持着尿粗的水流,即便砌个坝,蓄点雨水,也顶不了多久。
马凉、冯京执意要跟在柯斜身后。
“好不容易回新丰一趟,还不回家看看?再说了,新丰地头上,谁会对我不利?用过膳,明天回家看看。”
柯斜拥有迷之自信。
走了几步,就见孙三等十余人捧着篮子,将火晶柿饼强行送到柯斜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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