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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折冲都尉都是咸阳人,这很合理。

不许本州人为官的只是县令、丞、尉,跟折冲府有什么关系?

柯斜才发现,原先以为没路真难提必须换地方的观念,过于迂腐了,折冲都尉是本地人的事也屡见不鲜。

“秦都尉,这些游侠儿,怎么会跟府兵打斗?”

柯斜一指后方,几名府兵与游侠儿正打得火热,光着膀子,你一拳、我一脚,游侠儿的身手竟不比府兵差多少。

折冲都尉秦耀祖叹息:“从秦朝时候就那样了,老秦子弟嘛,格外好斗,就是商鞅变法也没管得死。”

他还真有资格说秦朝的事,毕竟他家就是秦朝嬴氏旁枝,避祸改姓秦的。

改了姓而不迁居,也够随性的。

另一名折冲都尉窦占声呵呵一声:“还多是你们嬴氏一脉发源的姓氏在折腾。”

依多数传说,嬴氏源于舜时期的伯益或他父亲皋陶,析出梁、葛、江、黄、阮、寥、诸葛、英、赵、秦、沈、徐诸姓。

虽然秦朝灭亡后,多数都迁居各地避祸,咸阳还是留下了不少后人。

没办法,贫贱不能移嘛。

不是嬴氏当了皇帝,天下嬴氏就都能跟着沾光的。

窦占声则是鲜卑纥豆陵氏省姓,是窦静、窦奉节的族人。

窦氏在外戚势力中独树一帜,也是得益于其庞大的中高层势力,在军中也有相当的影响力。

秦耀祖呵呵一笑:“传统了,但凡咸阳府兵出缺,都是游侠儿争先恐后补上,遇战从来不拉稀。”

前头的府兵与游侠儿扭打,撞翻了一家biangbiang面摊,油盐、碗箸撒了一地。

摆摊的汉子也恼了,拎着裤带粗的面饼抽府兵与游侠儿,“叭叭”声不绝于耳。

多数人视而不见,一些闲人不忘喝彩:“抽死这些烂怂!又来闹!”

似乎咸阳人对府兵与游侠儿也不怎么怕啊!

窦占声笑道:“都是他们的子侄辈,怕他怎地?信不信回祠堂让游侠儿跪三天?”

这种相处模式,柯斜没法评价好坏,看上去咸阳人多半都适应了。

好吧,本来是想管管咸阳的府兵,现在看来没必要,他们已经打成一片了。

咸阳丞刘仁轨绷着一张死人脸,带着两名问事出现在街头,摁下府兵与游侠儿,各给五十笞。

府兵与游侠儿满不在乎,任由问事的笞杖打在臀上,不时龇牙咧嘴喊两声。

柯斜看向窦占声与秦耀祖:“你们就看着地方官吏杖责府兵?”

秦耀祖无奈地回应:“不然呢?”

柯斜哼了一声,大步上前:“本官兵部郎中柯斜,咸阳丞刘仁轨责罚府兵,过界了!”

刘仁轨呵呵一笑:“管你是谁,在咸阳县这一亩三分地上撒野,就要受本县丞的惩治。”

“咸阳的律令,本官说了算。”

“所有府兵,由兵部统一管辖,有错自有折冲府长史处置,地方不得越俎代庖。”柯斜的笑容透着戾气。“咸阳丞破坏法度,着折冲府拿下,当街杖一百。”

“这不合适吧?”秦耀祖眼里闪过犹豫。

“长史,拿人!”窦占声咆哮道。

窦占声早就看这捞过界的刘仁轨不顺眼了,有兵部郎中出头,该打则打。

如狼似兽的府兵推开县衙官吏,将刘仁轨按倒在地,褪了他裤褶、犊鼻裈,露出有几分白净的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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