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一名闲汉瞅了一眼,惊叹道。“想不到县丞肤色发黑,臀还白嫩着哩。”
无数惊诧的目光集中到闲汉身上——你不对劲。
原先的打臀是不褪裤子的,尤其是犊鼻裈,可随后发现杖责数量多了,血肉粘在布料上,医治时格外受罪,这才改了露臀——却不免有羞辱的感觉。
这也就是通常说的难两全了。
打的是男犯还不是太过分,看了别人也拿不去。
要是落在女犯身上嘛,呵呵……
虽然有点报复的意思,但府兵用杖还基本在合理的范畴,毕竟不能真打死朝廷命官。
刘仁轨体质不错,但也难免面容扭曲,却强忍着一声不吭,是个狠人。
九十杖时,刘仁轨神志将要不清了。
地动山摇的步伐声中,壮如山岳的咸阳令着绿袍大笑登场:“郎中驾到,下官鄂阳秋迎接来迟,勿怪!”
“佐官不懂事,破坏了法度,该罚!”
“只是这位赞府身子虚弱,恐怕不能连续受罚,郎中可否寄下这十杖,下次再打呢?”
鄂,是中华古姓氏,汉朝刘邦就有大臣鄂千秋。
刘仁轨已经喊不出声,要不然得破口大骂。
鄂阳秋话粗听是好意,细听下来,全是坑啊!
是心眼撑着你长那么大个么?
柯斜给刘仁轨扣上“破坏法度”的名头,鄂阳秋这是一桶胶倒上去,直接坐实了刘仁轨的罪名啊!
真要求免杖责,前面几十杖你怎么就没动静,卡在九十杖时?
恶心人是吧?
真不愧是皮里阳秋!
还身子虚弱,你才虚!
鄂阳秋自然是存心的,刘仁轨行事向来不顾上官、同僚脸面,说话做事随时炸刺,虽说不至于弄死他吧,可真没谁喜欢这祸害。
“明府的颜面,本官是要给的,且寄下这十杖。”柯斜微笑。“不过,本官觉得,这位赞府德不配位,行事粗暴,不宜在地方为官,不如你我联名,请徙他为折冲府兵曹参军?”
正八品下畿县丞,改作任上折冲府从八品下兵曹参军,足足降了两级。
那叫徙吗?
那叫贬!
鄂阳秋一脸赞同:“下官也觉得,赞府只知政事、不通军事,进去学几年也好。”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经历切肤之痛,也难明了折冲府之苦衷。”
翻译翻译:咸阳县衙也觉得这位事儿妈挺烦的,送去折冲府这個大熔炉里改造一下,省得行事只知有己、不知有人。
刘仁轨一口老血喷出,彻底晕了。
鄂阳秋大声叫道:“县衙的官吏是死人呐!还不赶紧将赞府抬回屋,再将那两个五十岁的官娃找来侍候!”
“什么,姿色?你龌龊!要的是姿色吗?要的是会侍候人!多少岁、美丑,灯一吹有啥区别?”
柯斜击掌而笑。
想不到,咸阳这地方,还有那么一个有趣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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