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思摩被赐姓李,立为乙弥泥孰侯利苾可汗,以左屯卫将军阿史那忠为左贤王,左武卫将军阿史那泥孰(注1)为右贤王,统突厥人十万,胜兵四万,立于黄河以北,收复白道川到阴山之地。”
“司农卿郭嗣本出使薛延陀,诏谕真珠毗伽可汗乙失夷男,以大漠分野,突厥、薛延陀各安本分。”
天子得意地看向柯斜。
柯斜除了笑,还能怎么地?
这是在突厥可汗满地走的情况下,派了个少有人认同的大汗去统率,还真是用心良苦。
这是指望阿史那思摩,不,李思摩,率着突厥的残兵败将,消耗一下膨胀的薛延陀呢。
可惜,李思摩个人武勇不错,在突厥的号召力却太差,还不如新的突利可汗阿史那贺罗鹘呢。
还好阿史那思摩的王妃是留在长安城,不用跟他去草原过众叛亲离的日子。
郭嗣本是太原人,妻子长孙四娘是长孙皇后的族人,他跟天子也算瓜萝亲戚了。
看看,司农卿去干鸿胪寺的活,大唐的官员就是那么不务正业。
“连续两战都没针对高昌,麹文泰觉得佛祖显灵了、毗沙门天王庇佑了、他又行了,高昌兵马又在沙漠里充当沙匪。”
“再不出兵教训,只凭着嘴上吓唬,大唐将成为一個天大的笑话。”
天子的语气很坚决。
他能容许麹文泰不恭敬,却不能容许高昌截断丝绸之路。
北丝绸之路已经被高昌祸害绝了,南丝绸之路必须要保障,这是底线。
大唐迫切需要与波斯、拂菻(注2)互通有无,将丝绸与瓷器大量卖出去,换取必要的财物、医药、技术、文化、物种。
大唐教训高昌嘛,就跟阿耶打三岁的娃儿一般,手拿把掐的,除了路途、沙漠,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柯斜有点头疼:“问题是高昌小国寡民,总共兵马也就一万人,偏偏跟可汗浮图城的阿史那欲谷设结盟了,兵马派多了不划算,派少了怕吃亏。”
“还有,因为征讨吐谷浑得胜,现在诸折冲府都踊跃请战,兵部司都有点难安排了。”
天子并没有在这个具体事务上指手画脚。
这点事都要他拿主意,还要兵部司干嘛?
“可汗浮图城那里,让伊州刺史韩威拖住他。”贞观天子对韩威的能力,还是有认识的。
让韩威讨伐阿史那欲谷设,或许有点困难,但拖住嘛,凭甘露川的人马足够了。
“嗯,契苾何力、阿史那社尔各率本部落为仆从,大唐出一军足矣。”
“总管嘛,让侯君集去?”
天子隐隐犹豫。
至于阿史那社尔会不会征战高昌,无所谓,大不了再换执失部、阿史德部等出战就是了。
柯斜沉思了一阵,毅然抬头:“臣有两个建议冒昧提出,不当之处,陛下海涵。”
“其一:既然准许依附的突厥、铁勒部为仆从军,不妨步子再迈大一点,准许世家大族凑出一支仆从军,待遇相同。”
“其二:侯尚书现在为吏部尚书,选拔、任用人才是他的职责,对朝廷更是重中之重,打高昌蕞尔小国用他,无异于杀鸡用牛刀。”
天子的脸色变得难看,起身踢了柯斜一脚。
世家一直被他视为心腹大患,打吐谷浑时拉拢世家、用其本钱还无可厚非,可仆从军,这是明目张胆为世家的部曲张目么?
柯斜阻拦侯君集出战,也出乎天子意料,他难道不是侯君集一方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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