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啸破空。
本能地,柯斜就地一滚,靠到了一边山崖,肩上长弓顺势取下,一根射甲箭搭到弦上。
南面山崖上,一道灰色人影如猿猴一般跳跃,很快消失在乱石中。
“使君!”
东面传来葛萨宝急促的叫声。
赵节虚弱的声音传来:“死不了!就是射中肩窝而已。团练使,麻烦你取箭,上药贴。”
这年头的箭镝,多数有倒钩,真学《三国演义》那种拔箭法,能把人痛死。
最快的法子是用军中配备的小刀一旋,连箭镝带周边的肉一起挖下来,既痛且快。
军用的人药中,最方便的就是医治创口的刀剑药贴,伤得不是太重的话一贴止血。
很明显,洋州团练使手艺不错,赵节只惨叫了一块就简易包扎完毕了。
柯斜凑到分界线上,冷嘲热讽:“死不了吧?啧啧,坏事干得太多,出门都要挨暗算啊!要不要天天着一身步兵甲?”
步兵甲不太重,也就四十斤“而已”了。
别说是赵节,就是柯斜要全天穿着步兵甲,也得吃力。
洋州团练使冰冷的目光在柯斜身上打量。
他可不同于一般的团练使,是当年赵慈景的旧部,特意脱了军中来保护赵节的,对柯斜没有半分好感。
赵节额头上满是汗珠,无力地开口:“箭是从南面崖壁处射下的,与他无关。他要杀我,也犯不上这种下作手段。”
柯斜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连他都不太相信自己的节操,作为对头的赵节倒相信他,这算不算相爱相杀?
谁会那么恨赵节、府上又有这报复能力,整个大唐屈指可数。
所以,对方是谁的部曲,赵节与柯斜都猜到了大概。
有些东西不是办案,还要讲什么证据。
逻辑一通,挥刀一指:就是他!
当然,这套行事难免有出错的时候,可谁在乎冤死鬼?
说不定还得教训冤死鬼的家眷,不许还手!
柯斜幸灾乐祸地笑了:“好在今天有吏部主事为人证,能证我清白。其实呢,你自个也心知肚明,祸是谁闯出来的。”
“他结下的大仇,有你们阖府纵容的功劳。”
赵节鼻孔里哼哼:“前世债,今世偿,死也就死了。”
就他那死硬的性子,是不会后悔的,哪怕因此而丧命。
吏部主事小心翼翼地过界,要了那带着血肉的箭矢裹上,要带回朝中交差。
出了偌大的事,他虽然不需要负责任,总要通报一声的。
箭矢的样式明显出自番邦,上面的纹路也与大唐的风格完全不同。
有这個箭矢,天子就是要泄愤也有个出气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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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过来的官吏,悉数入住驿舍,也算是为苦哈哈的凤州驿所挣了一笔微薄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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