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难全,一个群体的欢笑,往往建立在另一个群体的哽咽之上。
这世道,总得有人哭哇。
陈钱沉默了许久,一声轻叹:“要不是我成了流外官,户籍可以从老家迁至雍州,也是一个背锅的庶子。”
州狱这基本不见天日的地方,自然问题不少。
官厨都没油水嘛,典狱们自然会想法捞一点。
想给狱中的人犯送膳食哦,先腾一半给典狱享用,或者直接袖里乾坤。
这都是规矩的,不规矩的还调戏人犯的家眷。
关键,调戏的家眷不光是女的,还有男的!
也真是饿了。
满脸横肉的公西赞名,站在二堂堆着笑脸,等候柯斜的发落。
“在洋州那么懂事,也不至于被赵节收拾了。”柯斜看了一眼公西赞名。“本官自会向吏部、刑部行文牒,阐明你们将功赎罪,不敢保证你们一定没事,但罪过不重的话多半是降为流外官或开革。”
公西赞名惆怅地叹气:“不是下官不懂事,实在是当初捆绑得太紧,没法回头。”
降为流外官或开革为民,已经是极好的待遇了,照他们的罪责,流刑都是宽宏大量的。
公西赞名身后必然有人支持,才敢与赵节这种出身斗一斗,斗不斗得过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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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矿的归属争夺完全没有任何看点,法曹与团结兵出马,萧有德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再说了,萧有德也只是管事,金矿的收益都归了邢友余。
换一个东主而已,对萧有德而言并不是事,给谁做事不是挣那点米钱?
幸运的是,下半年金矿采选出的沙金,萧有德还没有来得及上交邢友余,这一笔横财瞬间补了凤州衙门的缺口。
官人们多半矜持些,没有喊出雷人的口号,可一张张面孔上都绽放出些许光彩。
终于不用天天官厨里吃浆水鱼鱼,能正常吃上饭菜,有荤有素、有菜有汤,干起活来都有劲了。
有余钱,柯斜也不独吞,一头猪送团结兵、五头猪送折冲府,关系这不就融洽了么?
赶到山上放养的猪,不是太肥,那股腥骚味很浓,府兵与团结兵却吃得很开心。
当兵吃粮,根本顾不上讲究口味,有一口吃的就不错了,特殊时候还得吃蝎子、毒虫、蛇鼠,没劁过的猪算个啥?
再说了,有烹饪高手的话,就连野猪都能搞得香喷喷的。
驿所那里,柯斜也分了半扇猪肉过去,喜得驿长罕父延眉开眼笑。
“使君不愧是兵部出来的人,有好事真想着兵部的下属。儿郎们,谢过使君高义,日后做事更勤奋点,别在后头骂娘。”
罕父延的话引得驿卒与驿丁哄笑,依次向柯斜致谢。
“儿郎们,告诉使君,你们也没白拿猪肉。”罕父延负手,肚腩都隐藏不住地挺了出来。
一名驿卒憨厚地笑道:“从洋州法曹官吏入住到今天,已经有五拨人在驿舍左近窥探,被我们与团结兵合力赶走了。”
柯斜大笑:“这猪肉果然就该你们享用!”
驿所里一片开心的笑声。
得到使君的认可,是一件开心的事。
“对了,使君,我家大郎捕到一头白鹿,愿意献给使君,只请准他入衙为吏。”罕父延提出了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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