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熊廷弼到现在对杨林还是充满矛盾的,一方面希望他真如自己所愿成为一名优秀将领;另一方面也担心他是徒有虚名之辈耽误了国事。究其根源,不过是杨林取得的战绩与他年龄相差太大了,简直不敢让人相信。
不过总体而言,他对杨林还是满意的。尤其是提出怎么剿虏的策略,很有针对性,也很符合他的想法。
熊廷弼和邢云衢又聊了几句,因为路途劳累和晚睡的缘故,俩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等再睁开眼时天色已大亮。一问门外站哨的官兵,方知现在已是辰时六刻了(上午八点半左右)。
“哎呀,糟糕。睡得太沉了,竟然起来这么晚。”熊廷弼急忙起身穿好衣服。在往常他都是卯时初刻(早五点)就起床了,今日是他平生第一次起得这么晚。
邢云衢对自己起得这么晚也很懊恼。因为他多是利用寅时中刻(早四点)至卯时中刻(早六点)这段时间来看书,背诵以前科举考试的范文。然后漱洗吃早饭,开始新一天的生活。
等熊廷弼和邢云衢洗漱完毕,转身回来时才发现杨林领着两名拿着食盒的伙头军来到屋内。
“大人、邢先生,你们都起来了?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所以只是让人熬了些小米粥,蒸了馒头和煮了鸡蛋,外加两个小菜。你们赶紧趁热吃吧。”杨林笑呵呵的道。
熊廷弼看了看杨林的眼睛,又看了看他的面色,问到:“你双眼红肿、眼圈发黑,脸色晦暗无光。莫非你昨晚回去没睡觉?”
“回大人,您猜的真准。昨晚有处新修的马面墙地基发生倾斜,我一直守在工地处理这事了。”
“糊涂、愚蠢!现在天气渐冷,你这是仗着年轻身体好硬扛。如果事事都由你亲自去办,那还不得累死?你手下那么多人安排那个不行,非得你去?”
熊廷弼不由的怒道:“本座提醒你,你是一城备御,肩负全城军民的安危。更有保境守土之责!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若是得了病还如何完成朝廷交给你的重任?若是再有此事,本座定要严惩你!”
“是,标下谨记!绝不再犯!”杨林这回可见识了熊廷弼的脾气了,说发火就发火。明明是关心人、爱护人的话,到他嘴里就变成了教训人的话。
难怪历史上有名的忠臣在官场中人缘都不太好,他们的性格秉性、为人处世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有区别也是大同小异,反正不讨人喜欢就是了。
“咱们不是说好每餐就是一菜一饭一汤吗,你怎么准备这么多,吃不完不是浪费吗?得了,我猜你也没吃呢,一起来吃吧!”熊廷弼看着伙头军把食盒里的饭菜端出来,皱了皱眉头向杨林招手道。
“遵命!大人还是您眼力好,标下确实没吃早饭呢。现在真是饿了。那就失礼了!”
杨林也没矫情,一屁股坐下去,忽的又仿佛被针扎了一样跳起来,脸上五官因为痛苦都扭到了一起。原来他忘记了屁股上的棍伤,所以才有如此巨大反应。
“年轻人就是毛躁,不吃亏不长记性。”熊廷弼一语双关,看也不看杨林端起碗开始吃饭。
“嘿嘿嘿.......”杨林知道熊廷弼的意思,一是指自己顶撞上司才挨了杖责;二是指自己忘记屁股上有伤,做事不稳。他尴尬的笑几声也不说话,陪着熊廷弼俩人一起吃。
熊廷弼问杨林,工地用炕席围起来是何原因。这么做不是浪费吗?
杨林回答说这么做主要出于两个目的,一是防止施工期间有人溜进来偷东西,也防止有人不小心掉坑里;二是为了保密,防止有细作混进来得到有关施工的情报或搞破坏。虽然用炕席围起来有些浪费,但是可以重复利用,整体算来还是利大于弊的。
熊廷弼听完后就知道这么做的好处了,便也没再说什么。刚放下碗筷就催促杨林领着去察看城防情况。他很担心叆阳能不能挡住后金的进犯,否则叆阳有失则辽东震动,形势将再次恶化。
杨林早就在院外备好了车辆,而李虎等经略府侍卫也早已在外等候多时,他们将一同前往城中各处。
“怎么又是马车?还挡的这么严实,这让本座如何看到城中的情形?”熊廷弼不悦道。
杨林忙解释道:“大人,您微服私访叆阳这事一定要严格保密,以免在城中和返回沈阳的路上发生什么事。所以您得继续扮作商人,坐在马车里越少人见到您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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