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可根本没条件处理。
抬手抹了一把血,就要命令出发,凌季恒却让大伙儿稍微停一下。
无他,这次暴雨过后,水源会更加紧张。
以前是干旱找不着水,往后一个多月,是有水不敢喝。
将顾虑跟大家一说,即便隔着雨幕,也能看到大伙儿变了脸色。
凌季恒拿瓦罐去舀地上还算干净的小冰疙瘩,装满还跟高洪斌提议,把空着的桶、缸什么的,也都利用起来。
经此一役,已经没人敢忽视凌季恒的意见了。
大伙儿动作很快,没两分钟,就把所有容器装满了。
雨越下越大,渐渐地,将地上的冰雹冲走,卷着树木残骸,形成黑色岩浆。
他们不敢在原地耽搁,赶忙推车离开。
虽然雨大,可经过山火炙烤,硬邦邦的地面,一时半会儿泥泞不了。
倒是裂开的土壤,被雨水冲刷着,往山下流淌。
那速度快得,怕是用不了几分钟,就能形成山洪。
“快走!”高洪斌大声喊着,都伸手帮流放犯人推车了。
其他带刀侍卫见此,也都放下身段,过来帮忙。
池兴月踩在小腿深的雨水里,还得吃着劲。
自上而下的冲击力,让她的小身板有些吃不消。
好在有板车和一箱箱宝贝压着,不然肯定被冲跑。
凌季恒见此,扯下一缕衣摆,绑住两人的手腕上。舒慕云和舒瑞也是,绑在一起,走起路来小心翼翼。
突然,一个大浪袭来,掀翻了一辆装有书画古籍、瓷器银两的板车。
推车的几人,一人被水冲着卷到山下,一人被箱子砸得头破血流,一人被板车压折了腿。
还有一个怪幸运的,在水冲下来之前,就撒腿跑了。
“你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人的!”那个被砸了头的,捂着皮肉外翻的伤口,使劲儿推搡了一下拉车的人。
扭头看向那滚滚洪流:“不,是已经害死人了。”
语气中是说不出来的颓丧。
其他人见此,赶忙帮忙,却发现只要一松手,板车就摇摇晃晃,只能望洋兴叹。
高洪斌见此,赶忙拨了几个带刀侍卫帮忙。捆着箱子的板车搬不动,就只能挪开条缝,把人拖出来。
池兴月这才注意到,滚下山的是陈柏青,受伤的,是偷陈柏青肉干的两个小偷。
而那个撒腿跑了的,是陈家嫡系。
果然啊,恶人自有天收。
不过那个陈家嫡系也不是什么好鸟。
池兴月收回目光,看向凌家众人,见大家都好好地靠在板车上,也是松了口气。
雨下得太大,再走已是不可能。好在这里地势平坦,且土质坚硬,一时半会儿的,不会崩塌。
既然如此,那就原地休息。等什么时候雨小了,再行动。
大伙儿对刚才,从山上涌下来的洪水表示心有余悸,听闻凌季恒的打算,赶忙点头答应。
他们怕再走下去,自己也被冲跑。
凌季恒让大家把板车推到一起,这样重量足够,起码不会被水掀翻,或者冲跑。
然后大人小孩绑在一起,生怕一个疏忽,就找不见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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