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马多胡小郎醒了没有?。
“醒了,醒了,也吃也喝,就是胆小,躲在狗窝里不肯出来”。
高家养了条看门的大黄狗,可能胡小郎把它当成了同类,“哼哼叽叽”的老是往跟前凑。
“花婶说它身上的伤并不严重,八成以前被啥东西吓过,一害怕就抽抽……”。
一抽抽就断篇儿。
如今虎豹一类的猛兽越来越少,但有的凤尾雪鸦体型巨大,给它“开个颅”什么的,小意思。
当然,断篇儿并不代表着傻,而是象回到一种刚出生的状态,对什么都陌生,看什么都新奇,吃喝拉撒都得现教。
那就麻烦桂花婶先养着吧,谁知道小雅什么时候回来?。
“我记得高家以前有一只猫,叫包子,只会喘气,全凭人摆弄,把食儿放在嘴里才会吃,屁股上就没干净过”。
猫?。
在安魂洞时,我眼前也出现过一只猫的影像,虽然似梦似幻,却象是某个人脑海中残存的记忆。
“有毛没毛?”。
马多不确定,巧合的是,包子同样来自于雪山,白英氏人送来的。
一个守卫。
“木里族长让他把这只猫处理掉,可当时并没有死透,你也知道,圣女寨禁猎杀生,他怕遭报应,便偷偷给了花婶”。
和胡小郎不同,包子没有任何意识,不会睁眼,也不会叫,高家的小孩儿却很喜欢它,平时有什么活都抢着干。
在它断气的那一天,全家人给它举行了告别仪式,还在坑里埋了两只烧鸡。
“对了姑爷,听说高护法回来了”。
我有点意外,原以为会关他十天半个月,这个矮胖子面善心狠,比胡未红更难对付。
“他没上山,也不在家,是不是去了真元大殿?……”。
“是”。
“不会又出事儿了吧?”。
马多不答反笑:“姑爷,乌头会哪天不出事儿,老祖他们干的就是这个,化风雨于无形”。
避重就轻,还是没把我当自己人。
我又问他山南农场,别看这儿离同益古镇有一段距离,可小道消息传的快着呢,不曾想却是一连串的震惊。
先是白英氏人烧了自家的欢喜花,接着又大张旗鼓的对外宣布,寨子里新出了一位小圣女,然后就是木里族长。
他竟然也变成了疯子。
“咋说的都有,有的说是投资失败,拉下了一大笔亏空,有的说是那些想分家的族人请了风落女,给他下了失心蛊”。
风落女就是在自己身上养蛊的女人。
相传这种女人身上有三气,阴气、怨气,和煞气,因此养出来的蛊虫,大凶!
所过之地,风卷叶落。
而小旅馆的老板娘却将这一切视为雪山神对圣女寨的惩罚:“都怪他弄丢了肉身菩萨,害得我们也没了生意……”。
就差把“活该”说出来了。
先不管真相如何,至少有了小妹的下落,但山南农场的那帮人会相信陶木春吗?。
我有些担心,白英玉不在,巴力大叔又自顾不暇,谁来保护她们?。
林初羽?。
这位姐姐一心向往外面的世界,如同离笼之鸟,新生岂堪赴旧途,在我的想像中,她一路护送小圣女来到农场,然后返回雪山,偷偷潜入小楼。
除了无处安身之外,也是要给我个交待。
“姑爷,派我去吧?”。
马多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去哪儿呀?”。
“跟着沈洋姑娘去大森林啊”。
他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我还没去过呢”。
这是什么话?又不是旅游,老雁山绵延数千里,唯独在这儿是个分水岭,往北也是大森林,却多了两个字“无人大森林”。
据说在入林处有个告示牌,提醒各位游客就此止步,否则将无法保证人身安全,还特别声明:由于地形复杂、通讯不畅,救援工作难以正常展开,劝大家不要报侥幸心理。
“实话告诉你,这次接的是私活,你们元祖既不想驳了净兰院的面子,又不愿意沾这身水,只能交给下面去办,不过……,出了什么事都得自个儿担着”
我半真半假的吓唬他:“乌头会概不负责”。
“我懂,我懂”。
马多抢着说:“可我就是想去,在我们家世代流传着一个故事,讲的是老祖打跑白皮鬼后,因天知其勇,被雪山神封为御林灵官”。
不就是看林子的吗,相当于现在的守林员。
“看的不是林子,是妖怪”。
本来一句玩笑话,他却当了真,一个劲儿的解释:“老雁山里的妖怪经常出来吃人抓人,但自从有了我们老祖,山脚下的村民就再也没被祸害过……”。
不光二道拐村,附近人家里都供着马灵官,最不济也要拴上一把木头马勺。
因此他对大森林充满了好奇,最好能遇到一两个巡山小妖,象老祖宗那样,痛痛快快的揍他们一顿。
我说咱们的目的是救人,不是让你去逞英雄的,你这样只会把事情搞砸。
“姑爷,我,我不是……”。
他笑的有些勉强。
“什么不是?记住了,你叫马多,不叫马添青”。
小伙子张嘴就要争辩,却又把话咽了回去,一弯腰,退出门外。
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发火,招你惹你啦,干吗冲人家撂闲话?真是莫名奇妙。
都怪胡小铃这丫头,越来越荒唐,竟然给我玩拉郎配这一套,想起零零一那张“生人勿近”的脸,有个地缝我就能扎进去。
行,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把我当东西是吧,那以后咱们就甭谈感情,只论买卖。
“姑爷,刚才元祖来了一趟”。
零零三走到身边:“……她让我问问你,能不能帮忙做顿饭?”。
什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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