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
“有个记者曾经告诉我,吴氏族人也有三趾、四趾和五趾之分,威氏大概齐和黄家一样,都是五趾鸟妖”。
沈洋犹豫半天:“不可能,威氏源自于吴女子,同属沈氏一脉,三趾绝对是错不了的,除非另有机缘”。
她停了停:“尽管我也姓沈,但在心里,师父和小铃才是我的家人,高承业要真的来自四大家族,那可要小心了,十有八九是僧袍这件事儿的幕后推手”。
如果他早已看出小妹异于常人,自然会拿这个当诱饵,当时我们都以为胖子抢劫了复元生,看着小妹手忙脚乱要去找他的样子,我承认自己有些失落。
胖子能为她不顾一切,我当然也能,于是心甘情愿的选择了这条不归路。
“可他已经是五趾了,干吗还要掺和进来?”。
“也许是想一石二鸟”。
僧袍是一只鸟,另一只呢?。
“你,我问你,小铃抽的天机签是谁解的签文?”。
玉田大师,高承业的哥哥!
头皮一阵阵发麻,难道这哥俩才是真正下棋的人,如此精巧和缜密的布局,时机又恰到好处,显然我和胡小铃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二姐,八堂的人不可信”。
“……明白”。
沈洋缓缓点头:“那这样吧,我把八堂的人都带走,给你们几天时间”。
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搜山”。
她小声说:“沈鹤鸣号称双虎将军,听老一辈的人讲,大都尉府里以前有只巨大的石头老虎,虎的后腿刻着定山影、踏坤位、福万世、永相传,他们认为老祖宗的身上藏着走宝”。
“走宝”是将藏宝图或者机密纹在身体的某个部位,而“坤”为阴,这个“宝”或许指的就是那只下落不明的母角虫。
“山腹里的冰窟四通八达,仅凭一张平面图很难精准定位,僧袍上标记的应该是埋尸地点”。
沈洋打量着不远处的小楼:“自从有了欢喜花,雪山前前后后被烧了好几次,先是沈家后焚花祭祖,后来黄彦之又火攻神寨,这些都可以在县志上查到,只有一次无缘无故的起了火”。
……冰火交融,百年不遇,止于墨池谷畔,妖兽离山,秧及村民,后世人言,花为恶龙之障,不得毁而放之。
“我查过,那次焚山的时间就在训碑被砸之后”。
沈洋怀疑砸碑的是水复机,欢喜花的出现肯定和沈鹤鸣有直接的因果关系,背不住是他随身带着的蛇毒、或者什么丸药,沾上了植物的种子,催生出这种令人闻风丧胆的毒花。
“你们最好从墨池谷边开始找,那儿是山火熄灭的地方,能让他停止烧花的,只有一种可能”。
就是发现了埋尸地。
我问她墨池谷的具体方位,她也不清楚,只是说在白罗山的后面。
“小道同学带来了最新型的成象仪,可以根据地下的磁场变化呈现出所埋物体的形状和大小”。
沈洋看了眼手表,是胡总给她的防磁手环,有指南的功能:“行啦,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照顾好小铃,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看我怎么跟你算帐”。
凭什么找我?又不是我让她喝的,赵全有说的对,上门女婿真不是人干的活儿,好的没你份,坏的你全扛,还不给你讲理的机会。
等我吃完,那对“青梅竹马”已醉的不醒人事,好不容易弄回屋里,又被零零一指挥的团团转,倒热水、烫毛巾、擦脸拖地,最后人家还不领情,一拉布帘,防贼似的把我挡在外面。
小鹿洁本来已经睡了,又被我们吵醒,半倚半坐的蜷在被窝里。
桌上放着烙饼和菜,还剩大半盘孜然羊肉,我以为不合她的口味,没想到小丫头竟然说舍不得,剩下的要带给妈妈。
心里不禁有些酸楚,天知道这孩子跟着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遭了多少罪。
“能不能告诉叔叔,你妈妈为什么要抢走阿吉?”。
“因为阿吉快死了”。
小鹿洁低下头:“妈妈想治好他,长大了给我当老公”。
“你妈妈会治病?”。
“我们惑族的祖师爷爷是鹿神医”。
鹿神医,鹿望机吗?。
她不知道全名:“反正妈妈看见阿吉以后就很高兴,说我们俩的孩子是家族的希,希……”。
“希望?”。
“嗯”。
又是家族!
我叹了口气:“刚才那个白头发的大姐姐都问你什么啦?”。
“……她想知道大森林里有没有怪物”。
类似人形的怪物。
“你怎么说?”。
“有的,有的”。
小丫头比划着:“有一种白毛猴子,头特别小,嘴特别大,妈妈叫它们大嘴猴,总是跟我们抢药材”。
原来真的有白毛猴子,怪不得巴力头一次看见小妹,就猜出她和同益古镇有关。
至于其它的毒虫猛兽,那就数不胜数了。
趁现在还有时间,本来打算小睡一会儿,过了十二点钟再行动,可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白英乌衣刻在墙上的那些字,化为一张张狞笑的面孔,晃来晃去。
也许她正沉睡在冰雪之下,象白英羽达和睡美人一样,静候着我的到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月光透过窗棂,我翻身而起,用枕巾蒙住口鼻,把装着香粉的饮料瓶伸进布帘,上下左右各洒了一些,很快,对面便传来“咣”的金属碰撞声,是栽倒在地的零零一。
她一直在胡小铃床边盘腿而坐,弄的我心里还挺忐忑,不知道是真睡假睡。
胡小铃却是一副六亲不认的架式,侧脸趴着,枕头上被口水弄湿了一大片。
我屏住呼吸,把手伸进褥子里摸了摸,果然有真元珠,三盒,应该是上等的。
然后按照计划,先让小鹿洁从窗户钻出去,观察周围的情况,四个角上的暗哨离我们非常远,只要不被巡逻队发现便无大碍。
一切还算顺利,唯一没算准的是我的腰围,险些被窗户卡住,小姑娘急的直跺脚,抱着我的脑袋象拔萝卜似的往外拽。
风很冷,夹杂着冰雪。
在进入小楼之前,我们俩各自含了两粒真元珠:“准备好了吗?”。
我推了推窗户,“咯”的一响:“你要是感觉身体不舒服,马上出来,不用管我,知不知道?”。
背后没人回答,却有只小手拉我的裤子,回过头,小鹿洁正望着树杈墙外。
“怎么啦?”。
“树后面有人”。
她一指右边:“就在那儿”。
远处是稀稀落落的矮松林,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可我却紧张的浑身发抖。
这里是刘晓云翻出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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