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他,白英玉!
依然是那种宽大的白衣白裤,黑色的布鞋。
他蝙蝠似的张开双臂,似乎在表示自己没带任何武器,然后在五六米外站住,和我们保持着一定距离。
他嘴里说的驭鬼珠,不是袁军要找的那个东西吗?可听起来也不象什么稀罕物件,每个白衣卫身上应该都有。
苏欣晨四下张望,想确定是否有人躲在暗处。
“别紧张,我的同伴去追那只恶心的家伙了,这儿只有我一个人”。
他缓缓抬起头,望着天空的云:“她走的不痛苦吧?”。
好象在说白英珠。
陶木春一愣:“你都知道了?”。
“她带着圣女花去追白英巴力,但在约定好的时间里,我们联系不上了,这违反了白衣卫的行动条令,除了死亡,我想不出其它理由”。
他面无表情:“还有那只小银筒,她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可能落到别人手里,她没有这个胆子,你们也没有这个本事”。
陶木春只能如实相告,白英珠是因为旧疾复发,才遭人暗算的。
“那是欢喜花的毒发了,为了能节省一点苦心丸,她每次都要等到发作才肯服用,没想到这个习惯却害了她”。
他握紧拳头:“是不是乌头会下的毒手?”。
“是,她说是两个人”。
小妹忽然“咦”了一声:“昨天在饭店遇到的那俩人,胖子说也是乌头会的,会不会是他们干的?”。
她打开皮夹:“有个人身上还掉了根羽毛”。
白英玉接了过去:“没错,本来应该和铃铛拴在一起的”。
他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又打听清楚小饭店的具体位置,走出去两步又回来:“你们怎么处理的尸体?”。
“你是说腐肌花,她……她临走之前已经交待了,让我们第二天拔出来烧掉”。
白英玉终于露出悲伤的神色:“……很好”。
我猛的想起了陈安俊:“你们是不是还有同伴遇难了?”。
他盯着我:“……五哥的人在追踪白狐的时候失踪了,你要是知情,就告诉我方位,我们立刻派人去清理”。
我说在我们那儿的南城看守所附近,已经有很多人身体出现了问题。
看着他快速离去的背影,苏欣晨想不通:“这个人真奇怪,追了咱们两天,就这样走了”。
她已经准备好了打一架。
“报仇心切,先去报仇了”。
“我觉得他是怕打不过咱们,不想丢人现眼”。
“他好象有话没说完”。
陶木春认为他还会回来。
一路上都是掉队的小老鼠,为了避开白衣卫,我们尽量绕过鼠群途经的地方,在一座办公大楼的附近,苏欣晨说她听见有人在呼救。
呼救声来自一个地下停车场。
刚转过去,第一眼就看见管理员半躺在地上、靠着墙,入口处满地的老鼠屎,红绿色的老鼠屎。
空气浑浊腥臭,却能闻出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仿佛白英珠嘴里呼出来的气息。
我立即让女孩们屏住呼吸,飞快的倒车,不能再往里走了,除了陶木春,我们谁也受不了这个味道。
而且这个呼救的人很可疑,能在这种环境里保持清醒,还能高声呼救,不是白衣卫还能是谁?。
“我下去看看,你们在路口等我”。
陶木春犹豫了一下,硬把我从驾驶座挤下去,挂上档,慢慢开进昏暗的地下通道。
“你姐姐又疯了”。
我冲小妹摇头:“真把自己当圣女啦”。
一刻钟后,随着轰鸣的引擎声响,五菱面包飞跃而出,后面跟着一群红通通的大老鼠。
和刚才的老鼠不同,这些家伙秃皮无毛,身上皱巴巴的,跑的飞快。
陶木春一把打死方向盘,从绿化带直接穿了过去,留下股股黑烟不见了,直到又过了一刻钟,这才回来。
已经没有了老鼠的踪影。
车里凌乱不堪,除了几只死耗子,竟然还有个正在昏睡的小女孩。
“是白衣卫吗?”。
“是”。
她是在负一C区发现那三个白衣人的,疯狂的老鼠把他们逼到了角落里,最前面的那个人好象腿断了,坐在地上,手里甩动着一根细长的皮鞭子。
一支支老鼠被打飞,绿血四溅。
“他身后还有两个人,一个抱着这个小女孩,另一个人一动不动”。
她在一动不动这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就象白英珠在北城开发区的时候一样”。
郝心儿!不知道陈安琪是不是和她在一起?。
“他们见了我很吃惊,似乎没想到我还能站着,当时情况紧急,就想把孩子抛给我,让我带她走”。
有几只老鼠已经跳到了白衣人身上,啃咬的血肉模糊。
陶木春直接开车轧了过去,那种“噼哩啪啦”的辗压声,现在想起来还起鸡皮疙瘩呢。
轮胎上治满皮肉和红绿色的血,她捏着鼻子,把车里的死老鼠往外踢。
吃欢喜花长大的老鼠,老鼠中的白衣卫。
也许,在它们眼中,白衣卫和欢喜花都是一种东西,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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