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猛的一轻,那双脚嗖的缩了进去,脑袋差点磕在床架子上,接着听见“咕咚,咕咚,咕咚……”重物滚落的声音。
我和林初羽对视一眼,同时低头往床下看,睡美人已经不见了,毛毡里隐约露出个方形洞口,是地道!
这才是我来小楼的真正目的,可被林初羽一捣乱,险些忘了正事。
我直起身:“现在几点了?”。
卧室没有窗户,身上也没有和时间相关的东西,仅凭感觉,我认为应该在十二点到一点之间,倒瓶谷的越凌花刚刚盛开。
“你在这儿等着……”。
一句话没说完,这女人就推开我,钻了进去。
我伸手拽住她脚脖子,闭着眼:“你疯了,穿成这样还乱跑,会冻死的”。
她真的把所有衣服首饰都还给了圣女寨,这件棉大衣带有巡山队的标志,是从袁军身上扒下来的,里面什么都没穿,光着腿、赤着脚,摸上去还热乎乎的,不用说,是吃了真元珠。
一粒珠子扛几个小时没问题,我有亲身体会,可爬上爬下的毕竟不方便,而且我也不想让她发现白衣卫的秘密。
林初羽的行为十分反常,似乎也在找矿洞,她既不是三趾人,也没有糊涂爹,根本不需要去冒险。
她一声不吭,扒开我的手,陀螺似的转了个圈,把脚伸进洞口试探。
“好象是个斜坡,把灯给我……”。
这么大的脑袋,能戴上吗?。
我很不爽,有种被人捷足先登的感觉。
床腿的高度仅有四五十公分,对缺乏柔韧性的我来说,可以称的上是种折磨,不是碰头就是卡屁股,连僵尸都不如。
六十度的斜坡,七八米长,俩人垃圾袋似的滑了出来,是个狭窄的通道,睡美人脸朝下趴在地上,活象个大虾米,要不是这个姿势,也不至于头先扎进洞里。
往前走了不远,左右两边各凹进去一块,放着木凳,刚好能坐下个人。
石壁上刻的乱七八糟,什么样的字体都有,单就名字而言,基本上分为两类,一个是想念的人,一个是想吃的菜。
画的也很简单,无非是群山树木、日月星辰,或者是飞鸟走兽。
他们在埋伏的时候,只能看到这些东西。
“这是守卫值班的地方”。
林初羽眼里放着光:“原来,那些神秘人一直都存在”。
通道的尽头又是个洞,直上直下,这回不用滑了,有梯子。
而所谓的梯子不过是一根整木,砍出一道道槽口,绑上短木棍,竖在夹角。
底下是两扇紧闭的大门,门环上全是灰,漆皮也掉了一大半,字写的倒是有模有样:“白衣城”。
我伸手推开,眼前一大片空地,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地面磨的平整光滑,堆着沤烂的镖靶、摔漏的人形沙包、和踢断的木人桩,竟然还有特种兵玩的轮胎和原木。
周围是高耸的山壁,排列着大小近似的石窟,上下两层,环绕一圈。
石窟里最多能躺下一个成年人,洞口有钩钉,应该是悬挂帘子等遮挡物的,假如碰巧住在楼上,就要象猿猴一样爬来爬去。
林初羽伸出手指,一个个数:“……不多不少三十个,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在暗中保护圣女”。
我突然注意到,她不再称圣女为圣母娘娘,象对刚离婚的夫妻,从“老公”“老婆”,变成了“某先生”“某女士”,刻意营造出一种疏远的感觉。
“这其中,兴许有你似曾相识的人”。
白衣卫是从双胞胎里选出来的,另一半在农场过着正常人的生活。
“是吗?”。
林初羽叹了口气:“就算是这样,我也认不出来,他们总是戴着豹脸,而且速度很快”。
豹脸面具!
靠雪山为生的猎户和采药农,认为雪豹就是雪山神,是灵与智的象征,因为它是雪山最早的霸主。
温吉古虽然体型更大,也只能算是神兽。
以前听冉素云说,乌丹已经发现农场有神秘人出没,我还对白衣卫有些失望,如今才明白,原来她可以隐藏自己。
如果白衣卫是暗夜使者,那她就是幽灵中的幽灵。
“你的家人呢?”。
“我的家人……”。
林初羽面无表情:“十一岁那年,他们亲自把我送到木里那儿,盘发刺身,成为了伺婆,从那以后,我的生命里只有圣女,离开了农场,我的家人就是你”。
在她看来,白英尔曼的子孙始终摆脱不了的,是圣女飞升和七月婴之间的轮回转世。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说法,说七月婴落地时,小颅突嘴,虽不足二斤,却能佝身而坐,啼声如猿,实乃妖邪之物。
不管怎样,都是当伺婆的最佳人选。
“聪明好看的,就是圣女转世,必须在菩萨面前聆听教诲,以免坠入皮肉欲海,而象我这种长相古怪的,绝对是妖邪之物了,要借助她的圣德感召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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