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有心算无心,周军无一伤亡。
也就一顿饭工夫不到,边军已经开始清扫战场。
李煜一个利索翻身下马。
有斥候亲军过来替把总牵马离开。
“把总,这水已经烧开过,用的是你教会咱们的无烟土灶。”
马三刀喜滋滋地递过去一个牛皮袋子,这又是一轮军功。
具体多少次,他也赖得去记,毕竟没人敢昧了他们的赏银。
所有的饮用水必须煮沸,这是把总下的第一条军令。
什么?大战的时候顾不了那么多?那就喝自己尿去。
把总说是这么说,但关键时刻,还是会寻找一些清澈干净的水源。
“还真被我猜中了,鞑靼和瓦敕的八万联军,就在和林南面的旦吉河祭祀。”李煜说毕伸手接过,把头盔的脸部铁皮拉上,仰头大口大口猛灌起来。
这会露出李煜的真面目。
这张脸庞有着清晰的轮廓和刀削的五官,星眸深邃、清澈明亮。
一双剑眉修长浓密且黑,衬托出他那双眸子炯炯有神,透露出一丝从容果决,还有无意间闪烁出、来自战场上的肃杀之气。
王见拿着敌人尸体割下来的布块,擦拭着斩马刀上的血迹。
闻言笑道:“他们又在歃血为盟?三年来这是第五次了。年年吃败仗,都会轮流指责对方不讲武德,哈哈……”
这武德二字,自然是从把总的嘴中学来。除这两字,还有很多新鲜的词语,他们都学会不少。
李煜拉下青面兽‘杨志’的面甲,那张丰神俊逸的俊脸,又覆盖在面甲之下。
这是李煜按照记忆中,让人打造的杨志画象,不同的是,这杨志,长着两颗獠牙。
目光幽冷地注视前方,李煜说道:“这一次,咱们务必要一次解决这伙联军!马三刀,你亲自带人,分批给西宁王、成国公报信。”
马三刀领命而去,这时也顾不上介绍张狮虎,急匆匆挑选人手去了。
李煜目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太想要进步了!
这三年,根本是拿命在拼。
“传令下去,全队随我北进,分出四路,伺机接应后面的大军摸过去。”
吩咐完,李煜从一名亲军手中接过把总的认旗,背插上去。
随着王见沉声吩咐下去。
操训有素的四百余边军悍卒,纷纷拉下青面兽‘杨志’的面甲,不同的是,他们的杨志没有獠牙。
众人往身后有序撤去,那边藏着余下的数百匹战马。
却说张狮虎和马三刀等人,正在分配何人该往哪处报信。
张狮虎余光瞧见那位李把总,大步流星般往那奇形异状的铁疙瘩走去。
只见李把总就那么坐上那个铁疙瘩,更为神奇的是,那铁疙瘩在泥土里,跑了起来……
这他娘的,跑得比马儿都快。
“这……”张狮虎使劲地拿手揉了揉双眼,见鬼了!
因和张狮虎一道前往大同军报信,马三刀这会打马来到张狮虎旁边。
见状,拿手拍打着张狮虎的肩膀,哈哈大笑,随后介绍起来。
“很神奇罢?这是咱们把总从海外带回来的,据说是把总救下一名欧罗巴的什么航海家,那人为报恩才送给把总的。”
“这铁疙瘩被把总称呼为小毛馿。”
“两年前,咱们与鞑靼对阵。把总那会还是一名小旗,他全身披挂重重厚甲,骑着这小毛馿横冲直闯。顿让一众鞑靼铁骑看傻了眼,眼睁睁地瞧着咱们把总闯进对方中军,一刀砍了他们万元户先锋大将。”
“鞑靼人气急败坏,乱刀乱箭、叮叮当当,硬是伤不得咱们把总分毫。”
“最后,把总不知从哪里掏出十数颗震天雷,炸得那帮鞑靼人抱头鼠窜。”
“我方统兵大将抓住时机,下令大军出击,所有步骑尽皆压了上去。最终,鞑靼一万先锋铁骑乱了阵脚。”
“所有敌骑往后队逃窜,致使后面三万鞑靼铁骑阵形大乱。遂被我军全歼。”
说到这里,马三刀神秘兮兮道:“咱们现今的李总兵,便是因为那场硬仗才晋升的。”
张狮虎眼神一亮,随即又问道:“既然那铁疙瘩是个宝贝,咱们总兵缘何没有……”
马三刀瞬间意会,笑了笑道:“没用的,这大宝贝重逾数百斤。旁的人坐上去,它不会动。只有把总坐上去,它才会跑。”
“年前有一场战斗,咱们与鞑靼打得难解难分,那狗娘养的鞑靼统兵人,竟偷偷摸摸分出人手,欲趁战场混乱,好派人去偷把总的宝贝。”
“你猜怎么着?好几个膀圆腰粗的胡人,硬是抬着那铁疙瘩走不动数里,便气喘如牛。最后,被猩红着眼的把总带领咱们追上去,砍了那伙贼人的脑袋。”
马三刀笑了笑,贱兮兮道:“更为神奇的是,这宝贝和咱们的战马一样,懂得老马识途。把总的宝贝,竟会自行去寻他。”
张狮虎听得神乎其神,一愣一愣的,因问道:“怎么说?”
“具体如何,咱也不知道,只晓得把总撒泡尿的功夫,回来就骑着他的小毛驴了。”
张狮虎听完,舔了舔嘴唇奇道:“方才怎不见李把总,骑着刺探军情?”
马三刀哈哈大笑:“你傻呀,整个草原都认得这铁疙瘩。”
“把总骑过去,那还不得成了他们的活靶子?”
“早前,把总身披重甲,鞑靼人砍又无处下刀,捅又无处着手。后来不知是那个混蛋生了一计,胡人直接放火去烤,自打把总的眉毛被烧过一次,就很少在鞑靼人的面前骑了。”
张狮虎恍然,点了点头,复又瞠目结舌:“这样的宝贝,觊觎的人指定很多罢!”
张狮虎冷笑一声:“觊觎再多也没用,一则别人使用不上。二则把总出身神京贾家,哪怕是手握重兵的西宁王,也不好意思昧了贾家人的东西,更何况是总兵?”
张狮虎扭头瞧去,骑着铁疙瘩戴了一顶奇形怪状兜鍪,却不失威风凛凛的李把总,脸露艳羡之色:“怪道呢,感情他的出身是一门双国公的贾家。”
想了想,又问:“不对呀,既是出身贾家,缘何他姓李?”
马三刀眉头轻蹙,说道:“据一位同是神京来的勋贵子弟谈论过,把总母亲是宁国府贾敬的嫡亲小妹。”
“天可怜见的,把总是遗腹子,母亲生下他时便死于血崩。后来吃百家奶长至三岁,一场瘟疫死了全村人,死得独剩他一人。”
“后面被清虚观观主收留带进观内,至五岁,夏季时天降一道惊雷,谁知观内走了水,烧死一观的道士,只余把总一人逃出生天。”
“再后来,贾家人闻讯赶去清虚观。”
“因把总长相类母,宁国府承爵人贾敬一眼认出他来,随后派人密查把总的过往出身,最终确定身份便带回了宁国府。释心教导养在膝下。”
“把总这个小毛驴,据说在神京也是一件美谈,他在十二岁那年,跟随皇商薛家二房的船队游历南洋。”
“不承想,遭遇百年难遇的飓风。所有人死了,把总却神奇地活了下来。兴许是那阵子,才得到这个宝贝。”
张狮虎目瞪口呆,心里直喊娘咧!
半晌方自结巴道:“这怕不是天煞孤星哟!贾家人带他回去,就不怕遭了祸?”
“闭嘴,我不允许你如此说把总!”马三刀怒目圆睁,抬手就抽了张狮虎一记脑瓜子。
“你懂个屁,把总这是命格硬。”
“若非把总,咱们这四百余条汉子,早就尸骨无存了!”
“所有人,皆被把总救回过一条命!”
“你再说把总的坏话,那怕同乡情面,我都救不了你。”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