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站在开封府大堂内，望着那“明镜高悬”的四个大字匾额，神色肃穆。
他嘴里呢喃：“柳金蝉，我只能帮你帮到这里了，剩下的就只有靠你自己，我即将离开这个世界。”
紧随其后，李牧冲那公案，郑重作揖。
“包大人，你不愧“青天”之名。”
说罢，李牧转身离开。
李牧已经打定主意，就在今天离开这个世界。
于是他来到开封府，完成最后要做的两件事之一。
接下来的另外一件事，他也准备去完成。
辰时末，李牧来到高大气派的驸马府。
这是他第一次来，也注定是最后一次。
此时，驸马府到处挂满缟素，气氛哀伤。
李牧经门卫通禀，说是前来吊唁，没过多久，便见门卫折返，对他说“公主有请”。
“李牧，你好大的胆子，杀了驸马，还敢到我驸马府来耀武扬威。”
李牧踏入灵堂，一眼就看到，坐在椅子上，悠闲喝茶的赵昭。
她并未披麻戴孝，也并未跪在陈世美的牌位前痛哭。
棺椁在灵堂中间摆着，该有的祭奠之物一样都不少，但就是缺少留给吊唁者的敬香。
李牧此行，根本就不是来吊唁，他看也不看陈世美的棺椁一眼，径直坐在赵昭旁边的椅子上。
“公主，驸马爷被皇上发配三千里，早已经押解出京，他这会儿死在京城，你说这件事儿是不是透着古怪？”
“会不会这具棺椁里面，根本就不是驸马爷，而是别人假扮？”
他话锋一转，又道：“下官见公主并无伤感之色，还有闲情雅致喝茶，莫不是公主清楚这里面的人不是驸马爷。”
“只是想将计就计，来个偷梁换柱，好让驸马爷从发配的刑期内成功脱身？”
赵昭眯眼看着李牧，冷声道：“李牧，别在本宫面前装疯卖傻，或许开封府查不出来，驸马乃你所杀，但本宫知道，这就是你所为。”
李牧语气森冷地道：“我就算再怎么装疯卖傻，也比不上公主的最毒妇人心。”
赵昭忽然笑了起来：“本宫知你此次前来，是有备而来。”
“既然你说本宫最毒妇人心，那不妨说说看，本宫毒在什么地方？”
“一直以来，我在复盘，也在抽丝剥茧，原以为整件案子都是陈世美那个人渣犯下的过错，但仔细推理却发现，这里面，总少不了公主的影子。”
李牧缓缓开口述说，却见赵昭只是端起茶杯，轻轻抿着，像是在听故事一般。
李牧继续说道：“陈世美从一开始，以为是他算计了你，以他的才华吸引了公主的青睐，以身相许。”
“殊不知，这是他掉入深渊的第一步。”
“他的那点算计，哪抵得上，从小在宫中耳濡目染，见识过各种阴谋诡计，并擅长此道的公主殿下。”
“自他踏入京城，进入公主的视线开始，每走一步，都在公主的算计当中。”
“从相遇到相识，关心青睐，接下来的秋闱大考，恩科状元，然后摇身一变，成为当今驸马。”
“之后为保高官厚禄，不惜杀妻灭子。”
“这一步，皆在公主算计中。”
赵昭放下茶杯，戏谑道：“李牧，照你这么说，好像本宫真的是那蛇蝎毒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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