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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宁洗澡出来已是夜里十点了。乡下没什么娱乐活动,人们又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所以现在这个点,都已经入睡了。铁家四下静悄悄地,今夜无星无月显得夜色特别漆黑,唯有路过天井,能够看到一点点的微弱之光。

他打开手电筒照路,向阁楼走去。木履踩在木梯,踩出一阵作响。刚上楼梯,便见堂哥坐在他自己房门门槛上抽烟。没有光线,只有星星点点的亮点,还吓了他一跳。他照了照远外,铁家祖用手挡光,伟宁马上移开光源。

“祖哥睡不着吗?”伟宁上前几步。

铁家祖狠吸几句,灭了烟头,“你也没睡。”

伟宁刚从浴室出来,就光着上身,这一路过来就遭了不少蚊子追踪。“进屋聊聊。”

他们那屋虚掩着,一推开门,一大片光便扑面而来。

铁家祖啧啧两声,“还真够亮的,”不像他那屋,灯泡瓦数太低,照个路都费劲,别指望找针了。“我挺期待明天安装我那屋。”

家定也没睡,正趴在地铺上看书。他本来就只穿了短裤,又光着上身,见铁家祖进来,下意识址了扯薄薄的单子盖一下身子。

铁家祖倒没觉得什么,农村老一辈男子都是光膀子,睡觉只一条大裤衩。但年轻人就收敛了许多,在外会很在意。

铁家祖也不是头次进他们屋,上次光线暗没细看。这次白炽灯令房间亮堂堂的。“你们就一直睡地板呀!”

“挺好的啊!”地方大,爱怎么滚就怎么滚。

三人围坐一块。家定还试图找裤子,铁家祖说,就坐坐一会就回去了。这才让家定放弃挣扎。

铁家祖说,“伟宁你读书多,你给我说说。农村有发展前途吗?”

伟宁盯着他,“哥,你这是想逃离农村呀。”一脸的戏血。

铁家祖忙打断他,“正事。”

伟宁马上正色,“肯定大有前途。现在农村富余人口往城市去,这是国家为了发展城市,又可以更多的安排农村劳动力。当然城市机会多,这是农村比不了的。”

“但是城市人,他们吃什么,柴米油盐很多都是农民伯伯提供的。如果都往城里跑,地里就荒废了。在家里发展一下农产品,比你两眼一抹黑去城里瞎转悠好。”

铁家祖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我们家腐竹生意能做。”

伟宁点头,“肯定能做。本来有卢鹏这条人脉,可以省不少力。但我们家不是有车了嘛。以后作坊扩大,自己跑销售,还怕没前途。”

被伟宁这么一说,铁家祖心里安定了一些,一激动往他胸口捶了一拳,“啧,你这肌肉够结实的。”嗯,手感还挺嫩的。

伟宁被人袭胸还蒙一蒙,“我可是练过的。”

铁家祖不信,“真的假的!”

伟宁突然就上手一个擒拿手,将铁家祖反压在身下。

铁家祖又气又好笑,“行,我信!”

伟宁放开他,“阿祖哥你也太弱了,你说你当过兵,都没人信。”

铁家祖尴尬一笑,“回来几年,人懒惰了。”

伟宁则继续问,“晚饭时听说,你是有机会去开车,后来是怎么回事。我不好奇,只是了解了解。”

铁家祖看了看两人,家定虽然也呆在家,但铁家祖退伍那会,他才念初中什么也不知道。

铁家祖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好隐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他便简单的说了说,“我跟田哲浩是同一年进的部队,也在同一个连队。分连队时,我去了运输队,他因为表现不错去了坦克部队。但三年义务兵一到,我就退伍了。”

“但是退伍回来,遇见过同期的同乡,也在坦克部队,他说田哲浩表现不错,有可能会在部队留下来。”

“但没想到,我们是一起退的伍。在县里等待分配时,才知道他是提前退伍,他分配资格是没有的。但最后是我被刷下来了。”

伟宁一听这其中就有内幕。他问,“他现在在哪工作?”

铁家祖说,“县政府。”

伟宁说,“好家伙,有大靠山呀。”

铁家祖摇摇头,“不清楚,我们家也没人脉打听不到这方面的消消息。但我听说,他在部队犯的事挺不小的。当初我第一时间递了分配表,也仅有我一人专业对口。最后却说,名额没了。”想到这几年的委屈,他忍不住抽了抽鼻子。从希望到失望到绝望,在那几个月里都经历了一遍。

伟宁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我们往好的地方想,你没去县政府工作,但有妻有儿,能陪伴父母。有时候个人成就和价值,不单体现在给你的生活上有多么光荣和骄傲,而是体现在有你在的时候家是平安顺遂。我们年轻,但我们有冲劲,此路不通,走另一条。条条大路通罗马。你认为的高度,或许有一天你也能达到,或者比之更甚。”

铁家祖细细品味,他只能从中听懂些许。但他的话,让他沉默的血液重新有了力量,迷茫的前路也豁然开朗。

铁家祖起身拍拍他的肩头,“我开心许多,还是得多读书。”然后走出他们的房间。

家定看看伟宁,“你回老家只是玩吗?”盯着他的眼睛。

伟宁忙用衣服捂住身子,“大男人干嘛老往我身上看。”

家定一噎,“谁看你,再说大家都是男人,怕什么。”

“给你看光,我就不干净了,我只我老婆看。”

家定气乐了,倒头就扯被子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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