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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云洁被她气得不想理人。

这边邹云舟媳妇高淑珍已经安排做午饭了。早餐完又开会议,时间竟然这么快就过去了。

“杨阿姨,炖肘子,我好久没吃了。”苏俊海马上提议。

邹云洁本来刚压下的火气,听到苏俊海的话噌的就窜了上来,“苏俊海,你是猪啊?看看你那身量,已经二百多斤了,你是准备上砧板吗?”

邹子星掩嘴直笑,“苏俊海,昨天你不是跟我说只有一百六吗?一个晚上增加六十斤,你们家的伙食放了不少增肥剂吧?”

苏俊海白了他一眼,“滚。”没看见他老妈正在气头上么,还在旁边煽风点火添柴加油,太过分了。

“妈,这不能怪我,我喝水也长肉。”苏俊海申辩。

苏以纯从岳父的小圈子抽身出来,听了儿子的话,不免生气,“那连水也免了。你说你出门坐车,到公司坐一天,回到家也不运动一下。年纪轻轻胖得跟球一样,还意思冤枉水。”

苏俊海被老子训,自然不敢再反驳。

“从明天开始给我瘦下去五十斤,不然你呆在家里哪也别去,省得出去丢人。坐车都嫌你占位。”苏以纯这一命令不可谓为严厉了。

邹子星本来还想幸灾乐祸一番,见到老子看过来,立即起身假装去倒水,却忘了手里的水杯还有水。一转身和伟宁来了个亲密接触,水杯的水华丽丽的倒在T恤衫上,T恤衫顿时湿了一大片。

“快,拿块干净毛巾擦擦。”林方茹择菜刚好看见。

邹子星连忙接过毛巾在伟宁腹部擦拭,“你干脆脱了,都湿透了。”撩起他的衣摆,不经意瞄见满满的腹肌,忍不住摸了下,“你怎么练的?”又继续摸摸。

伟宁拍开他的手,“还摸,我当你非礼我了。”

邹子星笑骂,“我一大老爷们不好这口。”

伟宁拧着湿衣角,“那你别盯着我看,怪渗人的。”

旁边的邹子京和邹子峻笑得直抽气。

苏俊海趁伟宁不留神,也下手摸了一下,“还真不一样。”啧啧啧几声,“你说你靠脸就行了,还靠身材还让不让人活了。”说完不死心想再摸摸。

伟宁早有警备,见他动作马上准备闪身,邹子星见状赶紧捆住他,“往哪去,快交待,怎么练出来的。”

邹子京和邹子峻见状,纷纷上前帮忙。几下功夫,几人又欣赏了一下他的肌肉。还都摸了个遍,越摸还上瘾了。

“你们这几个变态。”

几人哈哈大笑。饭厅里做饭的,大厅里商讨事情的,连在门口聊天的女孩们,也一齐看过来,不知他们笑什么。

一直看他们笑闹的林方茹催促伟宁回去换衣服,穿着湿湿的衣服总归是不舒服。

相对于邹家这里的喜悦。宿春街的老曾家则是用愁云惨雾来形容,也不为过。

事情从进入阳春三月后开始。一直都有传闻说要将纺织厂搬走,但一直都没有动静。从十年前开始,整整十年,把宿春街的人都整麻木了。都不相信会搬走,会拆除。人们都习惯了骗自己,是自己幻听是自己庸人自扰。都习惯性的选择,对的那个人是自己。

等市政府的通知贴的满大街都知晓,等纺织厂开始大幅度裁员,整个宿春街乱了,彻底的乱套了。在纺织厂工作的工人无心工作,担心被辞退。在宿春街居住的街坊无心居住,担心下一家就轮到自家被拆。总而言之,宿春街已经是人心惶惶,终日提心吊胆。

他们住了十年二十年和五十年,甚至更久的宿春街要拆了,情感上他们就接受不了。他们熟知这里的一砖一瓦,认识这里的每一个人。可是无情的政策一下发还是容不下他们。

首先纺织厂迁到郊县。陵城要发展,必然会牺牲掉一些利益,哪怕是曾经的纳税大户纺织厂,也不例外。甚至更直接。因为现在的纺织厂已然成了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不舍。连年亏损,还倒欠银行数笔金额,这样的企业不斩草除根,还热着能翻盘吗?

市里最终的结果,把纺织厂搬到郊县,由它自生自灭。从讨论到成文下通知,这个过程经历了两届领导,都对纺织厂的去留头痛。

纺织厂搬走,就把宿春街最后的一点希望掐灭了。纺织厂将近一万多的员工,和将近三万的家属,构成宿春街最独特的风景线。厂子一搬走,三万多的人流该何去何从。

老曾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老曾头都七十好几的人了,早退休了。本来在安享晚年的他,不得不面对即将拆迁的宿命。从出生就生活于此,临老还落了个无瓦遮头,心里那个悲凉。

政府也给了纺织厂家属一个去处,要么随纺织厂迁到新厂区,要么按拆迁面积安排一处同等面积的住宅,要么拿一笔钱。这三个条件里,老曾家其实没几个人合适。别看老曾家十几口人,只有曾明觉和他大哥、他女儿在纺织厂。其余人要么是临时工,要么是附近小厂的员工。工资本来就低,也没有住房分配,所以老曾家才全挤在一个屋檐下。当然也不是只有老曾家特殊,现在家家户户基本都这种几代同堂挤在一个屋檐下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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