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棋目无表情照本宣科,甚至都不带瞧业主一眼,“咱们这片小区总共三百三十八栋别墅,选用天然气是出于安全考虑。而且还使用了将近二十年,曾先生不会以为是液化气罐吧?使用天然气,这个大多数业主都是同意的。言归正传说回费用广面:天然气一方1.2元,25号登记在册共计三百方,就是三百六十元。电费是一度0.3元,25号登记在册共计四百七十八度,就是一百四十三点四元。水费一方是3元,25号登记在册共计是八十九方,那就是两百六十七元。总计是一千零五十八元四毛。”
曾明觉开始还觉得是物业的人瞒天开价,可是这一通计算下来,又挑不出一点错。人家还附赠一张价格表,够贴心吧。可是怎么看怎么碍眼。
“明觉哥,怎么回事?”严丽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止严丽华走来,在曾老太也从屋里出来了。
曾明觉将单子递给曾老太,曾老太一看上面的金额,倒抽了口冷气,“你们这是抢钱呢?”
余德水和两位保安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反正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严丽华则逐一看完,“这位大哥,这账不是这么算的吧?我们是六月下旬才入住的,怎么之前的几个月也算在我们头上?”
曾老太一听,还有这回事,立即不乐意了。“你们是哪家公司的,谁给你们的权利。我在陵城生活几十年,什么样的风浪我没遇见过。信不信,我马上向省里反映。”因为省委就在西区,曾老太可是有这个底气的。
余德水不慌不忙,“我刚才问了曾先生,他回答是此处的业主,那他接手之前没有好好与前业主沟通,是我们的问题吗?”
严丽华一时语塞。她哪里知道曾抒雷被卖了,还留下这么一个坑让他们来填。
“不交,坚决不交。看你们能拿我们怎么样?”曾老太可不是被吓大的。这么一大笔钱,看着都生疼。如若交出去,岂不是在她身上割肉?
余德水眼神逐渐冰冷,但职业使然,他还是克制脾气,“确实不能拿你们怎么样。最多停水停电停气,夜间也不来你这里巡查而已。”
曾明觉连忙叫住要离去的三人,“余经理,稍等。”他回身和曾老太、严丽华商量。
“妈,你说你一大早去惹谁不好,偏偏去惹隔壁的。他看咱们不顺眼,钱也不帮咱们交了。”
曾老太气得要倒仰,“这遭瘟的龟孙,我下回见着他,定骂他十八代祖宗不得好死。”
“妈,解决问题。这钱交不交?”一千多哎,快半年的工资了。
曾老太也犹豫不决,不交肯定会如人家所说,停电停水停气。这日子让人怎么活。心里又不停诅咒曾抒雷那贱蹄子,诅咒完又诅咒铁伟宁。脸铁青一片,“老二,你先垫着吧。”说完转身回院回屋。
曾明觉一个头两个大,又看向严丽华。
严丽华盘算一番,从口袋掏出来十块钱,“昨天应龙从我这里拿了一百,只剩这些了。”
曾明觉无奈接过,点了点才三十六块八。他从自己口袋掏了掏,加起来也不够。他歉意的向三人说,“我进去取。”
余德水几人也不吭声。天色已全部黑透了,看这家的做派,连路灯都不愿意开。
待曾明觉万分不舍得的把钱递上去,他的心在滴血呀!从未如此痛心过,这是他的工资和扣除一点补偿金来交纳的费用。
小棋伸手利落的抢过钱,另一个同事贴心的打开手电筒方便他点钱。
几人的目光一直粘在钱上,小棋数了三遍,几人也跟着数了三遍。
余德水这才喜笑颜开,“曾先生,打扰了。哦,还有一个事情,必须和你说清楚。你们一家既然住进来,还是得到物业公司做个人员登记。要不然,我们保安巡逻时,看见陌生人会把你们当贼盘问或者会扭送到派出所。这里毕竟是富春街,不是你之前居住的地方。”
曾明觉又不是三岁小孩,这么明显的暗嘲,他还是品得出的。但他能怎么办。说来说去,还不是自己不够看。如果他也是开着小汽车的老板,这帮孙子还会如此瞧不起人吗?
待余德水几人走后,曾明觉站在黑漆漆的院门口,夜晚的凉风徐徐吹来,他都不觉得凉爽。
严丽华本来就在院子里的草坪,见曾明觉良久不关门回屋,好奇驱使到院门口。“明觉哥,你在想什么?”
曾明觉缓缓收回思绪,“我在想,富春街的费用这么高,以咱们的工资能支撑下去吗?”
严丽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当初想拥有想霸占这套别墅,那是想得走火入魔了,用尽了阴谋手段。以为弄走曾抒雷,他们就能从此大富大贵了。其实根本不是。一家四口人,她和曾明觉都是临时工。老太太基本没有工作。以前一大家子时,还照顾一些生活日常。自从和他们一起生活后,反而摆起了婆婆的谱。
而另一个就是她的儿子曾应龙。二十出头了,既不做临时工,也没有正儿八经的工作。但两人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不工作就养着呗。
可是就是这样的生活,今天被这出催费弄得脸面丢尽。内里的辛酸,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就这一个月的管理费和杂七杂八的费用,就几乎要了一个人的工资。这种高标准的生活,没有庞大的资金和巨大的产业,是维持不下去的。
而让严丽华感到费解的是,之前那死丫头又是如何维持的。思来想去就是言家那两老给那贱货留有财产。以当时抒蕾匆忙带走那贱货的情形,言家的财产应该还来不及转移。那么言家二老留下的金银珠宝,只能还在言家。而他们又苦于找不着。有暗室也找不到入口啊!
俩人刚进客厅,门铃又响了。曾明觉下意识的想逃,但家里就他男人,有事不能躲在女人身后。
他果断的转过身往院门囗去。
他打开门的一瞬间,愣了一下,不是物业公司的人,而是几名身穿警服的公安。
他打心底就怵公安,尤其是大晚上的还上门来,“公,公安同...志,这么晚有事吗?”
曾明觉没有开院门的路灯,但三个公安过来都带有手电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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