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官道上,一辆看似朴素,实则用料华贵,内里无处不精美的马车正在向东林镇缓缓驶来。
马车中一十七八的少年衣着颜色朴素,那布料却十分华贵,一双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挑,嘴角一颗小小的红痣,长发用玉冠束起,举手投足间皆是贵气。
“公子,再有半日便到了东林镇了。”
少年轻声嗯了一声。
这公子便是三皇子李安!
而侧边坐了一中年男子,手掌上厚厚的老茧不难看出这是个练家子。
秦时不解的问道:“公子真的信那丫头的话吗?属下觉得那丫头满口胡言乱语,实在信不得,她一句话,您还特意从崇州赶来这云州的一个镇上。”
李安笑了笑。
“无碍,左右本公子也是四处游历的。”
顿了顿接而道。
“只要去看看那丫头说的江家留下的唯一一个孩子是不是在两年前中了楚刀楼的控魂蛊便知晓了。”
秦时只能点头应是,毕竟三皇子向来运筹帷幄,也不会去做那种蠢事,那丫头不过是一在住崇州时,那杨员外送来想讨好三皇子的庶女,那里会知道这些,而且还说她自己会做梦预知一些人的未来。
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三皇子本准备直接让人把这女子打杀了,因为杨员外在他们得知的消息里是二皇子的人。
谁知这丫头实在邪门,竟然知晓一些三皇子的私事!
如此三皇子就命人将她严格看管起来,亲自前来东林镇验证。
那丫头说楚刀楼本明面是江湖势力,实际上是二皇子的,而江扶明很有才华,前年本可以成为云州解元,但他拒绝了二皇子的招揽,这才被下了控魂蛊。
江扶明最开始也以为这是毒药,后来楚刀楼的人又去找了他一次不过他在昏迷中,给他喂了一粒药,续了命,只等他落魄到实在崩溃时再出手。
磨一磨他读书人的傲气,日后才好做二皇子的走狗。
若是这次去不是那样的话,秦时保证,他一定亲手杀了那个邪门的丫头,这种人无论如何留着都是祸患。
“属下已经查到那江扶明的住址。”
李安玩味的点了点头。
“秦霄拿到控魂蛊的解药了吗?”
秦时恭敬道。
“拿到了,过几日应该就能送到,是个妖道,解蛊也需要这人。”
………
玉京平阳侯府
老平阳侯的院子正屋中站着的站着,跪着的跪着,哭泣声,指责声不绝于耳。
老平阳侯谢朝阳端坐在高位,一脸严肃,旁边是老侯夫人张氏,张氏此刻一脸痛惜,下面跪着福一福二。
“回主子,属下与福二到时,嫡小姐已经没了,那河水湍急,便是尸体也是打捞不到的。”
说着拿出了他们在谢家找的谢遥的衣服和鞋子,这些旧物还可以给谢遥立下个衣冠冢。
张氏看着那打了无数补丁的暗灰色衣裳,一时间眼泪就涌了出来。
此时传来一阵脚步声,看样子来的人不少。
“侯爷,世子和夫人,芙姐儿到了。”
说话的人是廖氏,平阳侯的妾氏,老夫人的后家人,颇得老夫人的喜爱。
谢长安一群人听到老平阳侯的传唤,以为是那乡下丫头被带回来了。
平阳侯府世子谢长安生得剑眉星目,便是三十多岁了依然风采依旧,颇有气质,原本他是不怎么管这些后院事的。
谢长安喜爱诗词歌赋,如今他这个女儿谢芙也是蓝氏按照他的要求培养的,颇得他宠,现在却说这丫头不是他女儿!
蓝氏也着急忙慌的赶来,她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她的亲生女儿,都怪自己当初大意了。
可是又不想接受一个在乡野长大的丫头,这种女儿实在是有些丢她的面子!
谢芙则表面一脸欣喜,内心十分不安。
一群人各怀心事的来到院中,谢长安见母亲张氏一脸哀伤,啜泣着,一时间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看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什么陌生面孔。
蓝氏也是和谢长安的想法一样。
只有谢芙轻轻的扫了一眼,没看见什么陌生面孔心中反而松了口气。
“父亲,这是?”
谢朝阳一个杯子就朝站在最后的谢芙砸去,杯子砸在了谢芙脚前,杯中的茶叶紧紧的沾在她的金丝绣鞋上。
墨青色的茶水溅在谢芙的连珠海棠裙摆上,染了一片。
突入其来的一声响让院中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出一言,谢芙也被谢朝阳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坏了。
一时间呆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蓝氏见她宠了十三年的女儿被谢朝阳拿来撒气,顿时就很心疼,连忙跑过去抱着谢芙,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抚。
谢朝阳见蓝氏这样顿时觉得更加气愤,把茶壶也给摔了。
“跪下!”
谢芙被吓到了,直直的跪下了,蓝氏和谢长安也是已经很久没见到谢朝阳发这么大的火了一时间倒是有些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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