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似是听懂耳音,急了,“阿达,我要吃大白兔奶糖。”
牛友铁走过去,心疼地把大庆抱在了怀里,“阿娃儿,达马上就给你赚钱,达给你买好吃的,达让你和你弟再也不受这穷罪了。”
说着说着,一把又把二庆抓过来抱在怀里,俩娃由于瘦干,身板子小的叠一起都没后世一个两岁小孩大。
“阿达,我婉婷姨可来咧!”大庆冷不丁提醒了一句。
牛友铁下意识屏息敛气,侧耳倾听,很快那声音越来越近,忍不住心猛地一抽,目光随之疾速地游移至窑门上。
说时迟那时快。
哐啷一声,窑门就像给土匪踹了一脚,自动开了。
走进一个中年大汉,身高足有1米8,站在窑门口,榭哄哄的,就跟一扇窑门似的,牛友铁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猛吸口气,用身板子护着俩娃,没敢作声,很显然他不是心怀好意,用铁拳狠狠捶着门框,嘴里威胁似的说:
“我知道你就是牛友铁,你这碎瞎种,我希望你放自觉点,甭再得寸进尺逗惹我女,我今儿可先把话撂这里,到时候甭怪我不客气!”
发呱完,最后又指着牛友铁厉崴崴地补充一句,“信不信,我就是卸你娃身上一件子都是轻而易举的。”
冷冷地扭头回去了。
俩娃吓得哇哇直嚎,北风吹进窑子,忽的,连鼻涕都僵的快要结成冰凌子。
牛友铁放下俩娃,急忙关上窑门,折回到炕上重新抱起,俩娃此时哭声正酣。
忽地想起什么,又跳下炕,在写字台柜里鼓捣了阵子,找到几颗大白兔奶糖,给一人塞了一个,俩人这才把声止了。
牛友铁整理了下情绪,很快让自己重回状态,刚刚极致的兴奋,又叠加极致的失望,弄的他一时竟有些失态。
不禁说:我是重生者啊!
然后就立刻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到了赚钱的事宜上。
沟子塌在热炕上,开始在心中梳理如今的社会概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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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1983年,也是令人惊心动魄的一年。
其一是生产队大解散。
持续了将近三十年的大集体挣工分岁月,社员们终于盼来了个体大包干。
按政策,明年才是生产队正式大解散,但富士村提前就行动了。
另一件是……
记忆之中,牛友铁就只记得这么两件大事。
在如今这种环境中,如果靠着倒买倒卖粮食赚钱,是不太现实,一旦被人发现,就会被打成投机倒把。
上山打猎呢,目前好像也不太现实。
雪下的有三四扎厚,野鸡野兔往雪地里一跑,都淹糊了,野猪就算跑出来,也没啥吃,要打,也至少得等到来年开春。
打炕席,编框框?
也不行,虽然自己手巧会这一行,但啥也没准备,想了也是白想。
做木活呢?
好像也还行,工具自己都有,前世也拜师学过一阵子。
可木工费却少的可怜,据牛友铁回忆,前几年跟着他师傅学木活儿时,一天才挣人家两块钱。
这几年,农村家家户户过得也是个大艰难。
木工费虽然有涨,但也还是只有三块钱,都没有在生产队时挣得多,毕竟生产队天天都有活干,木活这东西,今儿有了今儿干,没了就只能死等。
但重活一回,自然是为了享清福和弥补缺憾,不可能还要跟前世一样做牛做马。
否则还重生个狗蛋!
得找个靠脑子或嘴赚钱的路子。
听着他大哥窑里的划拳的热闹声,牛友铁心说:这桩婚事该是成了!
对象是养马村的龚丽珍,是徐婉婷她舅呀女子,徐崇勋跑来这里,无非就是为了给他亲戚撑腰扎势。
奔着这么点机会,徐婉婷便也跟着来了,目的不言而喻。
想到这些,牛友铁脑子里忽地就有了来钱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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