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牛友铁的胳膊,突然想说什么,又哽咽的说不出来,随之眼泪花子又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牛友铁立马说:“丈姨你放心,我这才是开始,我今儿就把话跟你说明,我要孝敬你一辈子,你从今儿起就好好把心放下,甭胡思乱想些没用的东西。”
“咳咳,丈姨知道,丈姨只是猛然觉得你跟我非亲非故,假如走在大街上,你不理我也由着你,我们就跟两个陌生的路人一样,可是你却把我看得这么起,比亲生的还......”
牛友铁又打断了她的话,故意把注意力转移到俩娃身上去了,在这间隙,没人再搭理范改花,范改花想哭也不好意思,于是这才冷静了下来。
可临别时,仍是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
直至牛友铁大声告诉她,自己说不定明后天就要来袁庄村时,她这才欢喜了,便再也没回过头,一直消失在急匆匆的人潮之中。
大庆和二庆明显很喜欢他外奶,人都消失了好一阵子了,俩娃仍是好奇巴巴地朝着一个方向发呆。
“大庆,咱该回家了!”牛友铁提醒道。
“为啥要回家,我不想回。”
“天黑了,你不回家你去哪里?”
“我要在大街上。”
“咳咳,大街上有毛疯子哩,你就不怕?”
“我不怕。”
“这毛疯子可会抓人,遇着了碎娃娃就抓走了。”
“抓去干啥?”
牛友铁引着俩娃边走,一边耍笑说:“抓去了就给他当了娃了,然后你就再也见不着你达了,也见不着你弟了,你就成一个没达的娃咧。”
牛友铁推上自行车后,想起了给他大哥家买猪肉的事,看天还没黑,赶紧捎上俩娃往卖猪肉的地方走。
所幸赶上了。
有个年轻人带着年幼的小女孩,年纪跟大庆相差无几,圆溜溜的大眼睛,樱桃嘴,乖得让人心疼,绱绱着手,冻的不停在地上跺脚,四下里就只剩这么一个摊子了。
牛友铁见剩下十来斤猪肉,便全给端了。
付了款后,男子很感激,接住就给牛友铁发了一根自己舍不得抽的好烟,说自己是湾川里人,肉今儿要是卖不完的话,还要在街上再熬一天。
牛友铁帮他买完,他父女俩就能早早回家去了。
看小女孩可怜,大庆把他外奶给的山楂给小女孩抓了一把。
小女孩伸出已经冻僵的小手,小心翼翼接过来,仔细看了大庆一眼,然后害羞的转过身去,大庆也害羞转过身去了。
不一会功夫,俩小孩就急匆匆分开了。
回家的路上,牛友铁又想起他丈母姨的话,临时起意,打算带大庆和二庆去裁缝店订做一身衣服。
“大庆,你想不想穿新衣裳?”
“想穿。”大庆高兴地说。
“唻,达应就给你弟兄俩去定。”
快到‘再荣裁缝店’的时候,天快麻了,大庆看到了什么,突然抓住牛友铁的衣襟子。
“你可咋咧?”牛友铁好奇地问。
“我刚刚看着我姨了。”
“你哪个......”牛友铁恍惚了一下。
“我婉婷姨。”大庆说。
牛友铁回头朝四下里望了望,没见人影,叹了口气,笑着,抚摸着大庆的小脑瓜说:
“你这碎家伙,你啥时候学会造谎了?”
“我没造谎!”
“咳咳......你再说你没造谎!”牛友铁假装要打大庆,大庆嗖得一下跑脱了。
大庆嘿嘿地笑着,牛友铁也笑了。
随后,父子仨走进了裁缝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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