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大庆......”
还没走到窑门口,牛友铁就心急地唤着大庆的名字,连续唤了好几声,却都不见大庆的回应,以往他的自行车只要稍一响呱,他就会激动地大喊大叫,可这次......
他不由地心中一凛。
还以为大庆闯祸了,要不就是二庆粑裤子上了,这弟兄俩怕挨揍,吓得都不敢吱声。
可经历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天,牛友铁的心仍是虚浮的,自然会先想到发生了大事。
于是心慌的车子连车撑都没打稳,就跑去开窑门了。
车子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端地徐婉婷这时又冲到了牛友铁身后,还不吭一声,牛友铁察觉到身后像是谁在急促地呼吸,又美美吓了一跳。
我踏马......今儿是遇鬼了不成!?
心一急,端地还开不开锁了,半天都对不上锁孔,刚要回头去查探,突然一只手拍到肩膀上,吓得牛友铁身子一抖,整个人直接跳起空中猛向后弹出去一大截。
徐婉婷这才意识到,牛友铁这家伙是真的没看见自己,便不再赌气,忙说:“是我,是我啊!”
“是你?”牛友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咋不直接喊我,鬼鬼祟祟的,你要吓死我啊!”
“我喊你?哼,我站在你面前,你把我当空气,我喊你,你还不直接给当屁处理掉!”徐婉婷也没承让,大声地怼道。
这一刻,权当是出气。
牛友铁稍稍站直身子说:“你啥时候站我面前了?我啥时候听你喊我了?”
“刚刚,刚刚你从我面前经过,你都没停下,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真的啥都没看到呀!”
牛友铁哭笑不得,不过此时他也不怎么担心了,大庆和二庆今儿之所以表现得这么反常,肯定跟她有关。
想了想,微微勾起嘴角调侃:“对了,你今儿咋又跑来了啊?”
徐婉婷没好气道:“我来拿我头巾,咋了?”
“拿头巾?哦哦,也对!”
牛友铁开始笑了,重又走到窑门口开门。
徐婉婷感觉牛友铁故意在调侃自己,努起小嘴恨恨地说:“牛友铁,你把大庆和二庆可怜巴巴地锁在窑子里,你自个儿跑去外面躲清闲了啊!”
牛友铁被怼的哑口无言。
但他打算故意不说话,想听听她还能说些什么。
闻着窑门口淡淡的雪花膏香味,他的钥匙终于找对了锁眼儿,插了进去,门打开了。
很快他就感觉到炕上的大庆在动,噗呲,划燃了一根火柴,窑子瞬间豁亮了起来。
可是下一秒......
地上湿了好几片,乱糟糟的,小人书,笤帚,火棍,锯子,刨子,鞋子,土疙瘩,还有衣柜里的旧衣服,床单,被套等物件也跑地上去了。
总之所有东西都乱七八糟散落在地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窑子里进贼了。
牛友铁浑身一颤,惊的缓不过神来。
再往炕上一瞅,好家伙,空荡荡的,褥子、被子、枕头全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一个光溜溜的土炕面子,大庆站在炕中间,满是一副欠揍的样子。
牛友铁目光微动,想到什么,没顾得上炕上的东西所去踪迹,就忙问:“你弟人呢?”
恍惚间,他还以为二庆一个活生生的人原地消失了呢。
见牛友铁脸黑的难看,大庆吓得不敢抬嘴,用手指战战兢兢地指了指地上,牛友铁意会到赶忙走上前去看。
好家伙,又是一个好家伙。
炕席被抽下来铺在地上,褥子和被子胡乱地卷成一卷,二庆被脱得精光,缩在冰冷的被子里瑟瑟发抖。
小家伙冻得脸色发紫,看到他达的时候牙齿磕的直响。
牛友铁哭笑不得,这一刻真想把大庆美美抽一顿,可回头又一想,自己把他们锁在窑子里,限制了他们的自由,又怎能怪得了他们?
忍了片刻,终于还是一腔怒火化成了笑。
“大庆,你这碎家伙,铺的还有模有样啊!”
“这一大床铺盖铺在地上可暖和的很么!”
徐婉婷紧跟着走进来,一看眼前的现状,也绷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大庆你可真是个小傻瓜,你把铺盖铺炕上不嫌热火么?”
“哈哈哈......”
很快,俩年轻人就笑得东倒西歪,齐齐地双折子窝了下去。
大庆见他达没了要打他的意思,又激动又不解,想跟着笑,却又不敢,仍是呆呆地站在炕上,扣着指甲缝里的泥垢装无辜。
牛友铁强压下笑,回头对大庆说:“大庆,你这家伙还愣着干啥?还不快下来收拾你散的烂摊子!”
大庆不敢下炕,看了他婉婷姨一眼说:“我不!”
“你不啥?”牛友铁大声说,仍是断断续续地笑着。
“我怕你打我。”
牛友铁强咬住牙说:“你放心,我不打你,我保证不打你!”
大庆这才相信了,一蚱蜢溅下了炕。
牛友铁顺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抽到了屁股上,没怎么用力,但也把大庆吓得够呛,赶紧弯下头去捡。
徐婉婷赶紧把自己的大风衣脱下来包在二庆身上,把他抱在怀里,颇心疼地说:“二庆你冷不冷呀!二庆你是不是很冷!婉婷姨帮你暖身子,一会就不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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