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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贺善窈的话,不少贵女都若有所思的看向她。

贺善窈………,仿佛话里有话。

贺善窈从丫鬟端着的托盘中拿出一颗璀璨夺目的珍珠。

打量了一番后,她抬头,脸上的笑容明媚张扬,“姐妹们,一颗珍珠虽美,却美不过一串珍珠。”

“就如人一样,一个人的力量再大,也大不过一群人的力量。 ”

“你们说是吗?”

听贺善窈这么说,不少贵女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珍珠,转而看向贺善窈。

贺善窈淡然一笑,“大家可别都看我啊,我害羞,你们这么看我,我有些不好意思。”

一个明眸皓齿,端庄秀丽的贵女听到贺善窈的话后,率先开口道:“你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会害羞。”

“要说害羞,也是我们这些深闺贵女害羞才对。”

贺善窈莞尔一笑,从容不迫的道:“许姐姐,你可别打趣我,我在官场才待了多久,怎配得上摸爬滚打几个字。”

看着与众人云淡风轻聊天的贺善窈,一个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怨恨:“贺姑娘,你可知,因为你的行为,整个洛阳贵女的名声,都差到了极点?”

听到这个贵女的话,原本热闹无比的酒楼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一群贵女看了看站出来说话的人,又看了看面容平静看不出情绪的贺善窈,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的好。

贺善窈轻笑,目光认真的盯着刚刚说话的女子,语气无悲无喜,“吴姑娘,请问,善窈是行为放荡,丢洛阳贵女的脸了吗?”

吴雪如摇头,“没有。”

贺善窈闻言,继续问道:“那请问,善窈是言语尖酸,让外人看不起洛阳贵女了吗?”

吴雪如听到贺善窈的话后,继续摇了摇头,“也没有。”

贺善窈眨了眨眼,满脸无辜的道:“那吴姑娘何出此言?”

吴雪如冷笑,有些激动的指着贺善窈道:“你离经叛道,整日与男子共事,拖累了整个洛阳贵女的名声。”

“自从你入朝后,整个洛阳贵女,都被家里面的人耳提面面,说不能学你........”

贺善窈闻言静默了片刻,这才无悲无喜的看着吴雪如道:“可我,做错了吗?”

“我出身武将世家,自小读圣贤书长大,我不说自己有多厉害,但也算得上文武双全,六艺皆精。”

“我想出入朝堂,我想以我之能, 庇佑一方百姓,我何错之有?”

“这朝堂,男子能进,我为什么不能进。大家都是受同样的教育长大的,凭什么男子能做官,女子就只能嫁给一个做官的男人?”

“我想亲眼看看书上的大漠孤烟到底是怎么样的,我想看看玉门关外到底有多荒凉。”

“我想看看一稻三熟的南方到底在哪里,我想以我之能,与大隋子民一起抵御突厥来犯..........”

我有这些想法,并为之付出行动,我何错之有?”

“难道我的理想,我的抱负,就只能埋藏在心里永远见不得光吗?”

“难道因为我是女子,我就该躲在家中不出门?”

“难道因为我是女子,我就可以眼睁睁看着天下百姓起义,看着突厥来犯却不出自己的一份力吗?”

贺善窈字字珠玑的话,让吴雪如瞬间白了脸,也让周围的贵女陷入了沉思之中。

吴雪如长两张嘴,有些气急败坏的看着贺善窈道:“古往今来,有哪个女子会如你这般抛头露面,男子整日待在一起?”

“你这样,只会让未来的婆家看轻,让未来的夫君厌恶。”

听到吴雪如的话,贺善窈自嘲一笑,声音苦涩异常。

“古往今来?难道古往今来就一定是对的吗?”

“既然男子做官这么厉害,为何我华夏,王朝更替会这么频繁?”

“秦、汉、三国、西晋.......,短短八百年,我华夏大地上,出现了多少个王朝?”

“既然男子做官并不能保证国家安稳,社稷繁荣,那我为何又做不得官?”

“我是人,我心中亦有自己的抱负,有自己的理想。”

“我想通过我的努力,实现自己的抱负理想,我何错之有。”

听到贺善窈的质问,吴雪如脸上发白,光了张嘴,半晌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可你如此……....,会坏了洛阳贵女的名声 。”

贺善窈闻言苦涩一笑,“名声?我拿名声过做什么呢?”

“瓦岗寨的翟让要是在乎他的名声,他能组建瓦岗寨反隋吗?”

“咱们在座诸位的长辈,他们若是在乎名声,怎会跟着先帝一同建立大隋?”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先帝当年若是在乎名声,如今的大隋,怕是还叫北周吧。”

“人人都说女子的名声重要,所以时间久了, 女子都在乎自己名名声。”

“可从来没有人细想过,所谓的名声,所谓为的闺誉,到底是枷锁,还是什么?”

“我承认,我离经叛道,我与洛阳臣中的贵女格格不入。 ”

“可我一没偷二没抢,我只是想凭我的本事,堂堂正正的出现朝堂上,我想如先辈一般,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我不觉得我的选择有错,金銮殿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女官,那我贺善窈来做第一个。”

“天下没有女子能堂堂正正一身官袍站在朝堂上,那就从我贺善窈开始。”

”我贺善窈不惧流言,不惧生死,自我开始,大隋朝堂,女子可着官袍出入,女子可处理政务,女子护佑一方百姓...........

贺善窈用不急不缓的语气,说出了这段铿锵有力的话。

语必,整个酒楼的雅间里鸦雀无声,大家看着一身官袍挺拔如松的贺善窈,一时之间忘了言语。

此时,在座的贵女心中复杂非常,她们想出口反驳,想告诉贺善窈,她说的是错的。

自古以来,征战沙场治理国家就该是男子的事,女子就该在后宅处理家务,孝敬父母公婆。

可贺善窈说的,就一定是错的吗?为什么接受了同样的教育,男子可以出去拼搏,可以放眼去看这大好的世界,女子就得待在家中呢?

每当读起圣贤书,看到先辈们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时,她们也曾内心激动,幻想着自己能如花木兰一般保家卫国。

幻想自己能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

为何这些事情男子可以做,她们却不能?

贺善窈垂眸,掩下眼中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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