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太公怔怔地看着这幕,仔细回想从来到这十里牌发生的事情。想到阁子里孙新突然脸色变冷说“这是没得谈了”。一张老脸逐渐变得阴沉。活了大半辈子的他当然明白,自己的儿子是被人陷害了。
“毛公子,我一直认为你是个有志青年,没想到你竟做出这种事情来,真令人意想不到,痛心疾首。”
孙新假惺惺的说着风凉话,目光却与毛太公目光相触。
“孙二哥,这招太过狠毒!”毛太公咬牙小声说道。
孙新让婆娘去收拢脏物,趁机笑呵呵地摆手谦虚:“我这不是跟您学的,我是光明正大,属于阳谋。我这些宝物非常值钱的,少说也得几千贯吧!毛公子抗拒逮捕杀伤军汉,按本朝律法,当斩。”
古代偷盗罪非常重的!尤其是北宋。
宋太祖赵匡胤颁布的敕令中规定,凡是盗窃赃物价值3贯以上的,一律处死。如果盗窃不成功,但是有伤人行为的,也一律处死。如果盗窃的财物没有达到上限,在盗窃过程中也没有伤人的,那么就在额头刻上“强盗”两个字发配到千里之外。
“你到底想怎样?”毛太公知道,无奈地咬牙低吼。
“现在还能不能好好谈?”孙新脸色平静,旧事重提。
“能!”
不多时,又是原来那个小阁子里。
毛仲义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条被人看押在角落。
毛太公孤零零地坐着,面对酒菜无动于衷。而孙新,顾大嫂,邹渊边吃边喝,脸上挂笑,动作潇洒。
孙新忙到现在还真的饿了,扯下烧鸡腿边吃边说:“太公,解珍,解宝是我姑表兄弟,有血缘的那种。”
“甚么?你如何不早说?”毛太公瞳孔一缩,恍然大悟。明白对方为何针对自己,随即又有些恼怒。
“我凭什么要说?”孙新冷冷地瞥了眼老头:“要是普通人又没有背景,难道活该被你们父子害死?再说了,我给了你机会,高抬贵手放过他兄弟。然后赔偿一些银钱这件事情就算了,保证不找你麻烦。可是你们父子不答应,非要赶尽杀绝呀!”
“老娘没把……”顾大嫂想说狠话,却被孙新严厉的看来摇头示意别乱说,有些恼怒却闭嘴不再多言。
“你们到底想怎么处理?”毛太公深吸口气,沉声问。
孙新丢掉鸭骨头擦了擦手,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双方有把柄,互相拿捏。你不想你的独子被砍头。明天随我们去官府说明是场误会,撤销诉状。解珍,解宝被放出来后,我们便会放了毛公子。”
“我如何相信你?万一转过头又……”毛太公脸色阴沉。
孙新笑呵呵地抱起酒坛,给毛太公倒了一碗酒:“太公,你毛家是当地豪强,我们这些晚辈哪敢搞鬼?”
毛太公看着这个相貌堂堂的魁梧大汉,阴阳怪气:“孙新啊孙新,平日你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外人都传你惧内,如今看来你心思深沉,后生可畏!”
“太公,这件事是你们不对在先,我只想救兄弟。我保证他俩出来不会惹事生非,这点你放心。”
孙新胸脯拍得震天响,随后又补充道:“当然,他们在死牢里面受到不少酷刑,皮开肉绽,浑身烫伤。给个三五千两银子当作是补偿,不过分吧?”
“不过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毛太公脸色阴沉,就算心中再也不愿看着儿子被绑,只能咬牙承受。等到这件事情过去,然后再想办法找回场子。
孙新如何不知道老头心中所想,冷冷一笑。看向邹渊:“周牌军,外面天黑路滑,劳烦你护送太公回家取钱,再返回酒楼安顿,待到明日,同去府衙。”
“老太公,请吧!”邹渊笑着应声,起身走到阁子外。
毛太公迟疑地看着自家儿子,迟迟不起身。
孙新见这个老头一副爱子心切,露出个真诚的笑容:“太公放心,我有兄弟在牢里,这个你不必担心。莫不是太公舍不得钱,又或是想搞歪门邪道?”
“哼,孙家后生!”毛太公被冷嘲热讽,咬牙拂袖离去。
待到邹渊带着十来人护送毛太公走了。
孙新拿过伙计记录下来的混赖大虫和毛太公贿赂的对话,揪住毛仲义的头发拖到桌边,恶狠狠的说:“你给老子过来。你老爹狡诈多端,老子真不放心。你不想遭受暴打的话,就在上面签字画押。”
“该死,你们敢动……”毛仲义看清纸张上的对话过程,松绑后嘴里的布团被扯掉,恼怒的咆哮连连。可是看到顾大嫂拎着刀冷冷注视后,不敢大放厥词。提笔写下名字,大拇指沾染虹泥按上手印。
“来,再写个字据为证,说毛家愿补偿解氏兄弟三千两。”孙新又抽出一张空白纸张,递给毛仲义。后者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想挨打,果断写了字据。
“好,不错,避免他跑了,把他绑起来。”孙新见字据没有问题笑了,又转过身吩咐几个伙计一拥而上。不顾毛仲义反抗呼喊,捆得结实拖拽下去。
孙新提起毛笔在字据三千两后面加了“黄金”两个字。顾大嫂走过来看到这幕,愣愣地看着自家男人。回想起以前,再想想今晚,他仿佛变了一个人般!
……
翌日,天蒙蒙亮!
十里牌,顾家酒楼外,马车套好,人员整装待发。邹渊叔侄领着一伙连夜赶来的登云山喽啰看住毛仲义。
孙新背负双鞭,提着点钢枪。请毛太公上了马车,便翻身上马,与顾大嫂一前一后带队前往登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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