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之间,张琪瑛的话,却突然打断了刘云。
“师兄。”
张琪瑛如好奇宝宝一般看向刘云,眼中满是困惑。
“你不是说刘豫州赏你的五百金,都送去武都郡了吗?这手里哪来的金子?偷得?”
刘云摇头道。
“净胡扯……我才来成都几天,路都认不得,去哪偷?”
主要是,这二十年,他只跟过徐庶、张鲁、张仲景、杨阿若、姜叙几人。
智略、勇武、医疗、骑术属性拉满,偷盗的技能压根没地方学……
张琪瑛见刘云不承认,更困惑了。
“既然不是偷的,那金子是哪来的?”
唉……
刘云无奈的拿出了一块‘金饼’丢到小师妹的手上。
他重重用指甲划开金饼,一抹绿色的痕迹便留在指缝间。
“我是给她了金饼没错,可我这金……”
“学名叫黄铁矿!”
“江湖诨名:愚人金……”
黄铁矿的外观和黄金几乎没什么区别,一般人根本分辨不出来。
更何况,在汉代,用愚人金诈-骗还是头一回!
而愚人金的产地,就在甘肃……
当年在武威郡,刘云与杨阿若守城对抗凉州叛军时,偶然间发现了这东西。
后来在汉阳,刘云便与姜维常用愚人金逗弄奸商。
回想起在凉州的那段快乐时光,刘云不禁笑道。
傻姑娘啊,傻姑娘,可别动不动就瞧不起白身。
白身生起气来,可会让你狠狠长个记性!
……
张琪瑛闻言俏脸大变,已经能想到万一被柳芸娘察觉,人家会怎么骂街了。
“师兄……虽然成都柳氏搅弄过盐政,你也没必要这么针对人家啊,拉一百匹蜀锦送到张翼德的府中,他收了,可是不会还回来的。”
“我也不想这样。”刘云无奈的摇了摇头:“可她瞧不起我一介白身,还屡次出言相讥,不得给点教训?”
张琪瑛点头道。
“也是……”
轺车渐停,刘云从车上缓缓走下,身后数辆载满蜀锦的马车。
“下车吧,张府到了。”
过中门,行过三条巷子,在不远处,便可见到蜀郡太守的衙署。
想必这就是卖茶女所说的成都少城了。
张琪瑛后,抬眼望去。
却只见不远处,一处宽阔宅邸映入眼帘。
宅中亭台楼宇,舞榭歌台,样样不少。
据传此处,之前是刘璋之兄刘瑁的府邸,刘璋投降后,这处宅邸便被赏赐给了张飞。
“师妹,我先走了,你与辛姑娘逛逛,就早些回去。”
“别太贪玩。”
师妹听话的点着脑袋:“师兄,我知道了!”
……
少城,张府内。
一声猛汉咆哮传遍府邸。
“医工,俺家女儿究竟治不治得活?”
“你倒是给句话啊……”
张飞叉手在腰,在屋内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
“治也不能治,死也死不了!”
“却为何故?”
“俺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你们治不治!”
雷鸣般的嗓门,吵的几里外都能听到这位长坂桥战神的呼声。
停滞在门口的马车受惊,扬起高蹄,连连退却了三步。
刘云轻抚马额,过了许久,骡马方才定住心神。
“张翼德果真好大的脾性……你这般恐吓,谁还敢治。”
刘云向门口之人拱手道。
“劳烦阁下禀报张将军一声,听闻莺莺姑娘病重,百医无救,天师道大祭酒刘云特来拜访,愿解将军之忧。”
……
府邸内,见张飞正要抽起鞭子,威吓医工。
长子张苞连忙上前拉住劝阻。
“爹,这已经是第十个医工了,你这一鞭子打下去,今后还有谁会来给小妹看病?”
“成都串医不得全被你吓跑了!”
张飞冷哼一声,丢鞭掷地。
“少说废话,俺让你去请医工,你可请来?”
张苞万分为难道:“全成都的医工都在这了,可压根没人敢去治啊……”
“那就眼睁睁看着你妹妹死?”张飞将鞭子狠狠丢在地上。
“俺不管,贴出告示,只要能救俺家女儿,俺愿意千金相赠!”
张苞愁眉苦脸,心道是,外边倒是有一个人,就怕你不肯见。
“父亲不必张贴,门口来了一位公子,说是能治好小妹,但是他的身份……父亲可能不愿意接受。”
“我怕父亲动粗,又恐误了小妹病情,就令绍弟陪同那少年在门外候着呢。”
张飞摆了摆手:“什么鸟身份,但说无妨,只要能治好俺女儿,六天故鬼来看病都行!”
张苞试探的说道。
“父亲……来者说他是天师道治头大祭酒,就是前些天在成都舌战群儒的那一位……不知父亲可愿让他一试?”
“升之?”
张飞心头一愣,登时爆喝一声,拍案而起。
昨夜,女儿病情忽然加重,百医无救,整个张府忙的焦头烂额。
张飞差点忘了,是自己叫刘云来喝酒的了。
“嗨呀,在外头等了多久,你怎么不早说。”
“快快快,你去迎接!俺去换身衣裳。”
“绍儿,备酒备肉,都拿最好的来!”
年幼且看起来有些文文弱弱的张绍,略有点子不类父的味道。
无论是脾气还是相貌更像他的母亲夏侯氏,举止有法,动静有礼。
料想未来不会是一名合格的武将,但会是一名中庸的文臣。
而其兄张苞,体格则与张飞接近。
虎背熊腰,孔武有力。
这两兄弟一高一矮站在一起,要是张苞不说,刘云还真看不出来他们是一家人。
“升之稍等,家父很快就来。”
刘云点了点头。
不多时,沉重的脚步声,便从府内传来。
从门内闯出来的张飞像是见到了活菩萨,目中满是喜悦。
“升之,差点把你忘了。”
刘云不卑不亢,拱手行礼道:“刘云,见过新亭侯。多日不见,略备薄礼,以谢翼德将军在广汉照料之恩。”
张飞高兴之余,又想起女儿的病情,还哪管那些礼节,一把拉着刘云的手,就朝着府内闯去。
“行了,升之你人来就好,带什么礼。唉,闲话少叙,先进来行医再说!”
“俺家莺莺快不行了。”
刘云察觉事态严重,连忙紧随其后,进入府门。
“好,劳烦翼德将军带路。”
“请!”
“升之,请!”
二人比肩而行,张飞倒也是客气的很。
少年张绍见此倒抽一口了凉气。
“父亲虽然鲁莽,但素来也敬重士人。”
“这刘升之年纪轻,却能让父亲如此亲近,料想也是有本事的。”
张苞示意张绍别多言,拉着弟弟默默来到府外。
“看看吧,这么多蜀锦,要花多少金?”
“一个汉川军司马,讨魏中郎将,每年能有多少俸禄?”
“人家是把好钢都用在刀刃上了。”
张绍闻言,满目惊奇,大为称赞。
“嘶,大兄所言甚是,看来为官之道……小弟还要跟升之多学学啊。”
张苞对这些官场上的事儿倒不感兴趣,他志在沙场。
“此子与我年岁相近,却已是名扬益州。”
“能在汉川击败曹操之人,岂能是寻常之辈?”
“绍弟,咱们得多跟升之走动走动了。”
“我总有种感觉,此人,未来必将成为蜀中新秀。”
张绍点头道:“大兄,言之有理。”
“不过,弟……还另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张苞困惑道:“什么感觉?”
张绍望向府门内张飞与刘云并肩的背影,感慨道。
“弟今日初见升之……不知为何,心里却总觉得很亲切。”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我,主动去靠近他。”
人格魅力?还是不可抗力?
说到这儿,张苞亦是深有同感。
“说实在话,俺也一样。”
……
两兄弟感慨之间。
张府内却是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不知哪传来的喧呼声,响彻府邸。
“医工!快请良医!”
“人怎么还不到?”
“张姑娘已经命在旦夕了!”
啊!
张苞、张绍心下大震,对视一眼后,便急忙冲入府中。
“升之,速救!”
“升之,速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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