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路被断,正面打不过。
令居塞还拿不下。
“完了!”
“我军败矣!”
随着伊健妓妾的败亡,越来越多的小种部落作鸟兽散,爬山渡河,以求自保。
眼见部众越发溃散。
治元多满心不甘。
“十万大军啊。”
“就是十万头猪,他们也啃不下来啊。”
“你们在怕什么?”
“给我还击!还击!”
治元多一刀斩杀了逃跑的溃兵,拎起那人的尸体狠狠地丢在溃兵面前。
“汉人把南山口堵住了,你们跑不了!”
“是死是活,就看今日!”
“你们是大匈奴的别部,是大单于的子孙,勇气去哪了?”
满面羞愧的卢水胡人刚要掉头坚守。
却只听,后队传来一声呼号。
“南山口的汉人撤了。”
“兄弟们,逃吧!”
石破天惊!
本来全无生机的卢水胡人听到这般喜报,再也顾不得阵型。
全军向后掉头,一路狂奔。
汉军故意放出了一个缺口,就是要让胡人阵型散乱,全军崩溃。
胡王们知道这是汉人的诡计。
但是,知道又能如何?
给你让出一条路,你还能不走吗?
人心都是肉长的,没人想死!
胡王管控不住情绪失控的部落。
他们飞奔狂撤。
从令居塞到金城障的绵延谷地间,到处都是溃逃的敌兵。
人马践踏,互相挤压,血肉成泥。
溺死于河水者不计其数。
天塌了!
治元多从不认为自己会输!
他坚定地相信着十万精锐南下令居,哪怕是吓都能吓死汉人。
再不济,短期拿不下令居塞,也能趁势包围城池,派主力席卷金城各县。
可没想到……刘升之欲擒故纵,就是等着他把十万人全部投入死地。
数量远超他们想想的北伐军,堵死了浪庄河谷,让胡人进退维谷。
打不赢,就得走,走不了,就得死!
刘升之制定了一个完美的杀局,对付这群不谙兵略,且四分五裂的卢水胡,如屠猪犬!
接下来,一边倒的屠杀开始了。
治元多和封赏根本控制不住局势,只能顺势向北逃窜。
“罢了!罢了!”
“天不助我啊!”
“射雕手,护我离去!”
胡王走了。
“敌军败了!”
“全军反攻!”
“杀啊!”
已经不知身受几处刀伤的治无戴和唐蹏,互相搀扶着起身,他们满眼惊喜,发出了慷慨的怒吼。
北伐军全军咆哮,奋勇追击。
顷刻间全线突破。
士气崩溃的卢水胡,西线溃败。
在东面围困令居塞的胡兵见大势已去,竞相败走。
被堵在后部山谷中的胡兵还没来得及加入战场,便在汉军骑兵的冲锋下,随同溃兵一同被冲散。
十万人,足够多。
可是,尔虞我诈的三部胡王,根本没有周详的计略和部署,十万人,在这样得河谷战场中根本发挥不出来兵力优势。
反观联军之中的大部分士兵,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胡人为利益而战,而联军为自己的家乡血亲而战。
他们爆发出的可怕战斗力,让每一个胡人赶到胆寒。
“追杀胡王!”
“走啊!逃啊!”
不幸被乱兵撞下马来的封赏,糊的满脸泥浆,他身后到处都是西羌骑兵,封赏顾不得责备那些胡人。
他没有时间去痛骂,刚一起身,便满面哭腔的逃向北方。
他步履蹒跚,却又急于攀山越岭,刚想翻越山头,却被身后的绳索捆住喉咙。
骑在马上的支富,全力拽回绳索。
扑通一声,那胡王封赏便从山坡上翻滚而下,摔得满脸是血。
“将军,这便是卢水胡王——封赏。”
封赏……也不知汉魏史官,怎么就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
胡王一见刘升之,连忙匍匐在地,身子一抖一抖的抱着刘云的战马,莫敢仰视。
却不料,那黑马也嫌弃卑膝奴颜的胡人,直接将马腿从他的身上踏过。
疼的封赏满脸狰狞,狼狈的丢开马蹄。
“哎哟哟,将军的马,跟将军一样神勇无敌啊,您瞧瞧这大腿肉,真结实啊。”
刘云冷喝一声:“少说废话!封赏,你知死吗?”
胡王满脸流涕道。
“下官,是张掖属国卢水部归义胡侯,和将军一样都是汉军啊!”
“我等的部落永远是大汉的忠犬,岂敢冒犯将军神威。”
“是那该死的治元多,威逼利诱,拿刀逼着在下反抗大汉,他还辱骂将军獐头鼠目,要踏平令居塞,拿你当生口。”
好个转移矛盾,封赏在三部胡王中,最喜欢干这种挑拨离间,搬弄是非的活儿。
多亏了他屡次挑拨伊健妓妾和治元多,搞得胡人内部不和。
若不然,按照伊健妓妾提前派轻骑南下扫略金城的计划。
北伐军也无法拥有足够的时间重修金城障。
这封赏,还是个大功臣呢。
刘云冷笑道:
“卢水胡二十万大军南下,来时何其风光?”
“败北时,何其颓废?”
“有你这种废物当胡王,别说二十万了。”
“就是二百万,又有何用?”
封赏连忙接话道:“对对对,我是个废物。”
“我就是飞将军永远的忠犬啊!”
“别杀我……别杀我。”
看着被吓得涕泪横流,屎尿乱滚的胡王。
刘云满脸厌恶。
“大汉不需要你这种反复无常的狗。”
“来人,拉出去,枭首祭旗!”
“啊啊啊啊……”
“将军,别杀莪。”
“我是大汉朝的忠犬啊……”
“啊!!”
血淋漓人头落下,三大胡王的彻底落败,宣告着卢水胡全军崩溃……
压抑在河湟上空的压力全部消散。
汉军的辉煌胜利,将永垂史册。
刘升之在西北打下的功名,纵观三国,无人可及。
二十万卢水胡人的败亡,将他从一流将领的序列,直接抬高到这个时代最顶尖的军事家的行列。
诸葛亮再也不能将刘升之简单的比作和张郃同一档次的将领了。
他踏破高原路,在羌中翻山越岭,横扫洮西!
他剑指河湟,威震诸羌,斩烧当,灭麹演,三战三捷!
他兵至令居,大破胡兵二十万!声震河右!
在关西,刘升之成为了让整个西北为之颤抖的神将,虎步关右,无人能挡!
……
遥远的金城障中。
比铜姜始终不明白,明明已经将卢水胡的主力堵住了,为什么还要故意放出个缺口。
“这样太便宜他们了。”
王平扭头看向烧何部的羌兵们,解释道:“护军吩咐我们这么做,一定有别的用意。”
“不用怀疑,护军从不出错。”
张嶷多少读过几本书,他解释道:“兵法云:围师必阙。”
“胡人在此处的兵力是我军的两倍之多。”
“如果一点希望都不给他们留,他们将死战到最后一兵一卒。”
“被逼到极限的胡人,发了疯,会做出什么,没人能预料。”
王平又补充道:“况且,护军只下令,让我军放一个缺口,可没说把他们放走。”
“看着吧……这些人一个都走不掉。”
“该走了,我们还有别的任务。”
……
因为争抢道路而陷入混乱的卢水胡为了逃命已经不顾一切。
他们拼命砍杀着挡道的友军。
骑兵则直接冲开步兵,杀出一条血路。
从清晨战到黑夜。
经历了磅礴大雨的洗礼后,士气衰竭,精疲力尽的卢水胡人一路从令居塞狂撤到金城障。
沿途又遭到汉军烽燧城障守军的袭击。
各部混乱,因恐惧、饥饿而投降者不计其数。
意外的是,汉军没有追击。
刘升之下令在令居塞犒赏三军,收编俘虏,躲避暴雨。
待全军修整一夜后,翌日天明。
穿好蓑衣,带好雨具的北伐军主力才不紧不慢的朝着乌鞘岭进发。
蛾遮塞和治无戴都觉得奇怪。
“将军,现在追击会不会太晚了?”
“晚了?”
刘云望着满天的暴雨,大雨席卷河谷,涤荡人间。
这场暴雨带来的降水,也将为这场战争彻底收尾。
他笑道:“不晚,不晚,现在正好。”
刘云表情冰冷,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孤高王座,似乎在向他招手。
“我说过,只要胡人敢南下,我必会让卢水胡从人类的历史中彻底消失!”
“令明!”
大将庞德振奋道:“末将在!”
“全军追击!”
“灭卢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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