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张玉惹出的事知青们大多渐渐远离了她。
本来就因为张玉平时为人有些高傲,大家不是太熟,如今更是多了几分埋怨。
其实张玉也没有一定要把刘二赖送公安局的打算,她知道自己是被别人算计了,她不知道是谁,但获利方是刘二赖。但就像别人说的那样,刘二赖有人证,她告不了。
于是后来她的蛮不讲理就单纯只为了吓退刘二赖,让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好纠缠的。
被他看了、亲了还是摸了都不要紧,就算是谢致真不要她也不要紧,只要她让爸爸给自己运作一下,自己回城了,这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张玉已经不去想谢致真了,从村委办回来的时候,她被谢致真冷漠的眼神刺地浑身冰冷,心里对刘二赖和他的帮凶怨恨的同时对谢致真也有了怨。
他都能毫无根据地相信安阳帮她和张红芳对质,又凭什么不能相信自己?
张玉没有再闹,而是写了一封信连夜寄了出去。
这边张玉的消停让知青们松了口气,那边的刘二赖可不善罢甘休。
据说刘二赖是逢人就说张玉的身姿有多么曼妙,胸脯有多圆润饱满,小嘴有多香甜可口,让不了解情况的人听了还以为两人之间有过什么。
刘二赖的流氓行为气疯了张玉,在田里抄了把锄头就要和刘二赖干架,得亏是当时田里头人多,好歹拉住了,没让张玉给刘二赖开瓢。
大队长知道刘二赖是个混不吝的,当场就安抚了张玉,又警告刘二赖不准败坏张玉名声,莫要将恩变仇。
一听见大队长说刘二赖对自己有‘恩’,张玉就又炸了,扬言就是要弄死刘二赖。
虽然大家都知道张玉在气头上说得彪,但也惊讶她平日看着斯斯文文,怎么脱口就是喊打喊杀。
刘二赖却因为张玉被人拉着没了危险,不以为然,嬉皮笑脸地留下一句,只要张玉一天不嫁给他,他就天天和别人这么说。
他心里的算盘打得响亮,反正最后张玉名声毁了也就只能嫁给他了,他是个没脸没皮的赖子,名声对他来说又不重要。
安阳一天都待在广播站,这些事儿都是她从别人口中听到的。
她都忍不住暗骂一句,刘二赖好歹毒。
但是一想到以前田虎做的孽,她又觉得刘二赖也没坏得彻底。
不对不对,安阳猛的摇摇头,两人都不是好人,哪能去比谁更坏呢。
都不是好东西。
不过张玉这件事确实透着股诡异,她咬定自己不是脚滑摔进了池塘,如果不是为了污蔑刘二赖让自己从谣言脱身,那就是真的不是脚滑了?
这究竟是为什么?谁要害她?还是说刘二赖有帮手?
安阳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通便也就不再去想了,安阳低下头,开始做起了前些日子才从废品站淘到的数学练习册。
又在张玉面前调戏了一波的刘二赖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田地,因为害怕刘二赖再犯浑,队长也对他躲懒的行为并没有阻拦。
刘二赖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去了县上。
“莽哥,那婆娘是个硬骨头,不好对付哩。”刘二赖嗑着瓜子,一脸懒样地翘着二郎腿瘫坐在椅子上。
他对面是一个身材五大三粗的汉子,一脸的络腮胡,看着很不好惹的模样。
“怕什么,就照着老子说的做,保管你抱个美娇娘家去。”
“唉!莽哥说的俺当然会照着做,可你是没见着那婆娘的眼神,她可是说要弄死俺的。”刘二赖表情戚戚,他回想起张玉那个吃人般的眼神还心有余悸。
“嗤!”胡莽冷笑,掰了颗花生米扔进嘴里,“不就是认识个劳改犯,瞧给你吓得。她要真有能耐能叫你得了手?”
刘二赖被胡莽的话吓了一跳。娘嘞!那小娘皮竟然还认识劳改犯,这个信息叫他下意识地犯怵。毕竟他再怎么混球,做过最出格的事儿也就是趁给张玉做急救占她便宜了。
劳改犯那种人,可是实打实地犯了罪的。
刘二赖的表情胡莽都看在眼里,他嚼着花生米斜了眼刘二赖,不屑道:“你怕个球。老子上头的大哥能耐着呢。你瞧着吧,过两天那劳改犯就又进去了。到时候那婆娘没人撑腰了敢跟你横?”
听胡莽提到他那个神秘的大哥,刘二赖心里也安定了些。怎么能叫人不信服呢?这事情发展的每一步可都在那位大哥的计划和控制中啊。
和刘二赖交代了一下事情后续,胡莽就将人赶走了。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巴,要不是老大计划里头需要这个人,他才瞧不上眼,把他的地盘弄的到处都是瓜子皮,给他脸了真是。
刘二赖在胡莽的授意下变本加厉地四处散播着他和张玉的绯闻,几乎叫整个公社的人都知道了。
张玉知道,刘二赖是在逼嫁,她虽然气急,却也无可奈何。她去找了县城里认的哥哥,谁知道前几天才见过面的哥哥竟然又进去了,据说这次犯的事儿不小,可能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旁人听张玉打听那劳改犯的消息,好奇他俩关系,张玉浑身一激灵,言语搪塞过去,赶忙离开了。
她已是身陷困境,再叫她沾上点那个哥哥的什么事,她这辈子就算完了。
刘二赖死猪不怕开水烫,她又没了依仗,一时间张玉急的上火,这冷天里竟然还在嘴角长了两颗火疖子,一张嘴就疼的不行。
她忍着心里的愤怒,只当听不见路人的指指点点。她在等,等家里给自己找关系调回城里。
出事的第一天,她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所以急急地写了封信,想要在鲁省省城里当工人的爸妈能想办法帮她调回去。
信里她半真半假地扯了个谎,她把高考要恢复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不过,在信里她提到,能参加高考的人是有条件的。参加高考必须要在原籍考试,也就是说他们这些下放的知青要么回城,要么就和高考无缘。
她在信里让自己爸妈尽早将自己弄回去,否则到时候消息公布,所有人都想回城,势必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张玉丝毫不担心爸妈会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很早之前她就写信告诉过他们,她下乡这边有个从首都来的家庭背景不简单的知青。加上爸妈对她也确实不错,要不是因为弟弟太小,爸妈的厂子里响应国家号召,要求职工家里必须出一个人下乡,她根本用不着到这穷山僻壤来吃苦。
因为下乡这件事,张玉的爸妈对她是有些愧疚的,会时常给她寄些东西。所以张玉在刘家村过得虽然不及安阳,但也算十分滋润,也正因此,她始终不觉得自己比安阳差,同时也觉得自己比别的知青高出一截。
她又焦急地等了两天,才突然恍过神来,自己不该写信的。写信太慢太慢了,还要留给爸妈给自己找关系的时间,一来一回地少说也要月余。
她实在等不及,在队里请了假,拿上钱就去镇上拍电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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