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碟来卖碟来,南来的北往的,大哥大姐叔叔婶婶,大家都来看一看啊,只要你想要,没有做不到!”
一旁的二狗使劲儿抻着脖子高呼,唾沫星子乱飞一气:“哎,小兄弟,买碟吗?来看看,想要什么样的,咱家碟最全!”
“你家碟全?那有……有一类的吗?”
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小伙子站在摊前,小声地询问道。
“一类的?什么叫一类?”
我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
二狗冲我摆摆手,对小伙子说:“没有没有,孩子毛儿长全了吗?看什么一类的!”
我顿时明白了“一类”的深意……
小伙子悻悻而去,竟奔着对面的摊位跑过去了。我看到摊主,就是那个四五十岁的大叔,手里捏着厚厚一叠钞票,正冲我和胖子讪笑,嘴里露出一排老黄牙。
我擦擦额上的汗,这县城夏天可比张家沟热得多了。
“哎,胖子啊。我说你看他摊位面前那么多人,敢情儿那可都是去买黄碟儿的啊?”
胖子没好气地回答道:“可不是嘛!还不都怨你,让你卖你不卖,你看那大爷,怎么瞅也有六七十了吧,道都走不稳当,就那样的,还颠儿颠儿地往前挤呐!可见这美女的吸引力有多大啊!”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唉……他狗爷你可别忘了咱出来前家里都怎么嘱咐的——不要做丧良心的事。就对面卖的那些东西,迟早会被那大盖帽儿逮个正形!我可是听说了卖那些个东西的,下地狱不说,还得被割小JJ的……”
二狗听我这么一说,不自觉地那双手挡住了下面。看看对面那位大叔,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正说着,东子和七星抱着两个大西瓜走了回来。哥四个抱着西瓜啃了起来,一边谈论县城里的天气,一边聊着惨淡生意。
要知道哥四个本来守着这么一个小摊位就不够吃饭的,加上正常的碟卖不出去几本,要是再这么做下去,我们迟早得饿死在城里不可。
就在这时候,我看到人群开始往街角的方向涌过去,我对大家说:“搞不好又是大盖帽儿收货来了。”
二狗一听有人被缴获,心里愤懑之气又开始作祟,扔了西瓜皮就要过去凑热闹。我跟东子怕出事,赶紧跟上二狗,留下七星看着摊位。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二狗仗着自己体格好,为我和东子开路,不多时就拱进了人群里面。
面前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叔,一身灰布衣服是脏乱不堪,头上顶着个蓝布帽子也是油的发亮,脚上一双黑布白底布鞋毫无章法地补了一个又一个小洞;他整个人佝偻着倚着墙根,看样子窘迫不已,但看他那满是胡茬的脸上却是堆满了骄傲的笑容,也不知是因何而得意。
但见他的面前,地上摆的是一块质地结实的白布,上书黑字:祖传捡骨师,三代琏传,一葬一迁,再葬万年。
二狗好奇地问道:“哎,东子,你见识广,你给说说什么是捡骨师?”
我笑。二狗这货现在也知道虚心请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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