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在这儿？”
“我今日约了宋家妹妹，正要回家呢，刚好路过这边。爹爹，一起回家吧。”
谢知让微顿，轻声应了。
父女俩并排走着，不时笑谈几句，倒是和谐。
快到家的时候，二人正巧遇上卖冰糖葫芦的小摊贩。
谢知让叫住他，买了三串，而后一手捏住两串，一手将一串递给菟姐儿。
菟姐儿接过那串冰糖葫芦，却觉得有些好笑，“爹爹，我和猊儿都这般大了，你怎么还给我们买糖葫芦吃啊？”
“这般大是几岁？”谢知让轻笑，“就算你二十、三十、四十，在我和你阿娘眼里，不还是孩子吗？”
闻言，菟姐儿喜滋滋笑开，眼里全是绚烂光彩。
到家没几步路，菟姐儿跟着谢知让去了珺璟轩见姜蜜。
一家人亲热一番。
就在菟姐儿要走的时候，谢知让犹豫了一会儿，低声问道：“菟儿，你已经十六了，可有什么打算吗？”
菟姐儿沉吟片刻，忽而顿住脚步，看着父母，认真道：“爹爹，阿娘，我想去宁夏。”
“我想去看大漠孤烟，去看塞外江南，去听沙海风声。我和爷爷学了那么多年的武功，我不想让它荒废在京城。”
“而且，我谢家先祖世代镇守银川，当年清晏剑开刃，用的是鞑靼可汗的心头血。我拿着这把剑，就该担起这份责任。”
“谢家人，天生是该保家卫国的。”
谢知让看着女儿挺拔的脊背，哪怕她信奉的是他嗤之以鼻的东西，他依然为他这么好的女儿感到骄傲。
姜蜜有些眼热，撇开视线快速眨了眨眼，将那点泪光抹去。
她重新看向菟姐儿，和声道：
“菟儿，没有人生来是该做什么的。就像女子不是生来就要相夫教子、贤惠持家，谢家人也不是生来就要保家卫国。”
“爹爹和阿娘带你到这世上来，只要不是伤害别人的事情，你尽可以去做你自己喜欢的。所以，阿娘希望你想去银川，是你自己想去。”
“而且女子出门在外，总会受人闲话。”
“只要你自己想清楚了，爹爹和阿娘都答应的。”
听着姜蜜和缓温柔的话，菟姐儿一点一点红了眼眶，扑过去抱住姜蜜的腰，将脑袋靠在她怀里一个劲儿地蹭。
“阿娘……阿娘……”
姜蜜笑了一下，摸摸她的脑袋，没再说什么。
她从小寄人篱下，被框在一个局促的框内生长。他们要她乖巧听话，要她贤惠持家，要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可她不要她的女儿也这样。
她希望她的女儿是这世间最自在的人。
送走菟姐儿之后，谢知让揽着姜蜜一夜没睡。
翌日，他早早进宫把皇帝从坤宁宫拉了出来，认真道：“十一，你封我为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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