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檀木格纹窗的马车停在卢府门前,韩时站在车厢外,不时朝府内张望。
见明芙从里面出来,他唇角勾出笑意,上前迎了几步。
明芙嘴唇惊讶微张,在这里看到韩时,她心绪莫名有些复杂,“你怎地来了?”
“接你回府。”
“卢府安排了马车送我,你不必费事多走一趟。”
“不费事。”韩时自然地牵起明芙的手。
明芙往回抽了几下,韩时似察觉到了她的抗拒,扶着明芙上了马车后,缓缓松了手。
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完,明芙打着帘子看着窗外。
北荣多数勋爵的宅子都修在城东,卢家虽算不上什么勋贵,不过卢良才是朝廷正四品官员,宅子亦修在东城边上。
因着周边住的都是王侯贵族和朝廷重臣,这里的街道管束甚严,沿街一律不许摆摊设点,更不许小贩走街串巷。
所以即便已经到了午时,街上也只有几辆马车时不时与她们擦肩而过,一个行人都没有。
明芙看得无趣,放下帘子。
韩时适时道:“早上我带人去看过怜贞的尸体,她不是投井,而是中毒死的。”
“中毒?”明芙脑中立马迸出刚在卢府时听到的谈话,“方才有人与卢大人说起,常府的那个门生的死因也是中毒。”
“也是中毒?这么说,杀死他们的凶手很可能是同一人。”韩时胸围微微起伏,“这样一来,大哥的嫌疑很快就能洗清。”
明芙顿了顿,点头。
静了片刻,韩时问道:“你可知是谁同卢大人说的对此事?”
明芙摇头,“我从廊下经过听到院中人的谈话,未看到是谁。”
韩时一听便明了,这些天观她言行,便知素来坦坦荡荡。
今日却为他韩家的事听人墙角。
如此想着,他看着明芙的眼里带上一丝愧意。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回了府。
明芙以为韩时会照例回书房,却不想他一路跟着自己到了褚玉院。
栀言一回来,气呼呼地丢下药箱,双手抱着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明芙一向喜欢她这副孩子气的模样,看着她生闷气,自己在卢府时的憋闷反倒消散了不少。
沉香在栀言胳膊上一拧,“又犯病了?这是又怎么招惹到你了?”
栀言想到今日在卢家的事,见韩时在又不好说出口,气呼呼地鼓着嘴不说话。
佩宁指着桌子上的几盒点心对明芙道:“曹姑娘亲自送来的,说是感谢二奶奶肯为卢家三姑娘诊病。”
明芙瞧了韩时一眼,韩时面上生起一抹无奈。
佩宁说道:“姑娘要是不喜,婢子现在就拿去丢了喂狗。”
一看到桌上摆放的食盒,明芙只觉得胸口比在外面时还要憋闷。
兴许韩时真的对曹月棋无意,但曹月棋显然不打算就这样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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