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芙吃完了粥,沉香又捧了盛着药丸和蜜饯的漆盘来候在一旁。
“日子可真快,马上腊月了。”
沉香瞧着墙上的日历已是腊月初二,没几日就又是一年了。
“听方才来的大夫说。姑娘病着的这段日子,曹家的那位也病了,整日吃不下饭,瘦的皮包骨头,再这样下去,怕是没几日好活了。”
明芙闻言,淡淡皱眉吃下了沉香递在嘴边的药丸。
“那位曹夫人已经把京城的大夫都请遍了,连宫里的太医也都请了,始终也不见好,说这是心病,还得心药医才行…...”
药丸虽比汤药强些,但里面加了黄莲,喝下去嘴里仍泛着淡淡的苦意,明芙拣了颗蜜饯含着。
佩宁朝沉香使了个眼色,“无事打听这些做什么?”
“我这不是觉得解气……”
“你少说几句吧,其实现在回头看看,那曹姑娘也是个可怜人,对二……她一往深情,可惜错付了人。”
“她有什么可怜的?当初又没人绑着她去汉宁,自己走了那一步就该知道后果,我倒觉得如今这些,都是她自作自受。”
“姑娘,你说是不是?”
沉香急着唤明芙,明芙淡淡道:“我知你心中不忿,可那些事已经过了,再提起也无意义。”
“姑娘说不提,那我便不提。”
沉香把漆盘给了金雯,说起别的,“越发到了年根儿,城里的事情反而越发多起来了,朱家这才成亲不久,今天武肃侯府又上广进伯府提亲了,看架势明年一开春便要办喜事。”
明芙淡笑,“多点喜事,有什么不好?”
她起身,佩宁见状忙拿起架子上的披风,为明芙披上。
沉香也起来跟在明芙身后,“倒不是不好,只是武肃侯府的两位嫡公子还未成亲,先把庶子的亲事定了,婢子觉得有些稀奇罢了。”
佩宁问: “武肃侯府的庶公子,那不是上次来我们府里的那位少卿?”
“正是,现在外头都传,那位霍夫人是怕庶子太长进,影响了嫡子的地位,才匆匆定了没权又没势的广进伯府,而且求娶的还是个嫁不出去的庶女。”
明芙淡淡道:“一个侯爵,一个伯爵,一个娶妻,一个嫁女,侯府低娶,伯府高嫁,看着倒是相配。不过,虽说侯爵只高一级,但武肃侯府那位庶子,年纪轻轻却已是四品官员,十年之内最少官至二品,若再有一门好的姻亲相助,而立之年就有可能位极人臣。这样看来,其实这两家亲事,同朱卢两家一样悬殊。”
沉香点头,“正是呢,可见外头说的没错,那位侯府的夫人的确心思不纯,有意作践……真是可惜了那位少卿…...”
“倒也未必。”
几天没有走动,明芙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胸口闷闷喘不上气。
她站在窗口歇了歇,盯着随风摆动的秋千道:“一个能在嫡母打压下,生生为自己闯出一条前路的人,又岂会在这种大事上,拿一个后宅妇人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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