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多半便是这个时候混上船只。
他虽只是五品同知，但父亲却是当朝首辅。
莫说汝州那群人有无胆量对他下手，就算真是他们，现在他已经困死在船舱，分明可以死得悄无声息......
这人出现的甚是多余，还如此话多。
更像是有人想假借汝州那帮豪强之名来除掉他。
明棠脑中一瞬间过了许多。
若是他死在此处，这两年在汝州所做出的成果几乎就会化为泡影。
父亲和圣上之前筹备的改革一事也将无从谈起。
想及此，他更加确信此人必是冒豪强之名，只是想不出现今的朝堂中还有谁会这么大胆。
画舫离客船只剩七八米的距离时，映在门上的影子突然不见。
随即便是哗啦一声响，一片竹筏掉进水中，又缓缓浮出水面，几道人影随即跳上竹筏，往岸边划去。
霍凝看了看四周，随手抄了一把船桨，在手中掂了掂轻重，觉得甚是满意。
竹筏上坐了四人，滑动的速度很慢，霍凝快走几步站在离竹筏只有几米远的边沿，用手中船桨直接掷翻竹筏。
竹筏上的人只觉猛地一晃，筏子一个不稳翻了个个儿。
霍凝只见上面的人扑咚咚滚下竹筏落进水里，待几人再次冒出头时，画舫已将竹筏挤在了客船上。
外面有人落水发出的响动，惊得屋中饮酒的人都跑出来，这才听到将沉的客船里哭喊救命的声音。
看着那几人在水中扑腾，霍凝翻过画舫上了客船。
在酒桌上喝至微醺的人霎时清醒过来，纷纷喊道：“霍大人不可，那船要沉了。”
客船歪歪斜斜地浮在水面，大半船身都没进了河里。
看到门上钉满了的木条，霍凝挑眉，有些棘手。
明棠一双脚踩在水里，而身后处在船舱后面的人则大半个身体都被水淹，眼见水便要没过头顶。
“夫君......”
明棠只听到一声惊呼，便见王氏同黛鸢也落进了水中。
王氏双手举过头顶，死死托着女儿。
明棠见状松开紧握着门上凸起处的手，滑下了船舱，勒着王氏的腋下将她拖起。
画舫上的人见船要沉，都急着跺脚呼喊霍凝，在嘈杂的声音中依稀辨出霍大人三字，明棠用力拍打船舱地板。
“霍大人.......”
“外头可是霍宰予？在下明棠。”
“是我，明同知稍待片刻。”
船下沉的速度越来越快，船身一大半都沉进了水中，整个船舱现在头高尾低，只剩了一个船尖露在水面。
霍凝听到里面明棠的声音，无从思虑其他，拾起一块漂浮在水面的棍子，借力撬开几道交错钉着的木板，一脚将舱门踹开。
“明同知......”
一束光透过狭窄的舱门照进船舱，在漂浮着各式杂物和人头的水面洒下粼粼波光。
明棠顾不得说感激的话，浮在水面先将声音已经哭哑的女儿举高，递给霍凝。
还从未抱过如此香软的......娃娃。
霍凝眉头微蹙，大臂一抬将小女娃夹在腋下，伸手拉明棠出了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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