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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铺车厢里看不到多少人。这个年代,对于普通人来说,有硬座的就很不错了,能省一分省一分,卧铺票价贵一倍,舍不得。

车厢潮闷的空气里,混杂着烟味、汗味和各种吃食的气味,云山头一回坐火车,十分不习惯。他坐到车窗边,闭目调息,调动丹田之气在周身运转,大概一个小时后,云山感觉身边有人,他缓缓收气睁眼,是干娘。

“困了到铺上睡会吧?”干娘温柔地摸了摸云山的头。

“我不困,干娘,刚才我在调息呢,您怎么不睡?”

“刚才眯了会,不困了。看你在窗口闭着眼睛吹风,以为你睡着了。头一回坐火车,躁吧?”干娘轻声地问。

“有点无聊。头回坐,这味儿太难闻,在窗口吹吹好受些,干娘你坐会儿?”

“行,我吹吹,那边有人抽烟,干娘呛得受不了。”

虽然乘警三令五申不让抽烟,但是卫生间及两车厢连接处总有人抽,甚至有人坐在铺上抽,根本不顾及其他人的感受。云山起身转过头,看见小岚也被呛醒,皱着眉头坐着却无可奈何,干爹倒没受影响,睡得正酣。

云山让干娘坐下,说我去跟他们商量商量,便走到隔壁铺边上。一看抽烟的是两个光膀子的汉子,三十来岁,一脸的凶相,一个呲着黄板牙,另一个心口上长着撮黑毛,正起劲地抠着脚丫子,旁若无人地唠着闲嗑儿,听口音不像兰陵人。

“两位大哥,跟你们商量下,能别在这抽烟吗?我干娘呛得受不了。”云山认真地向两个壮汉提议。

两壮汉抬头看了眼云山,目光冷漠,黄板牙冷笑了一声,“小子,叫啥名儿呀?”

“我叫云山。”云山虽然觉得对方很无礼,还是认真地回答。

“哈哈哈......”两壮汉毫无顾忌地大笑,黄板牙嘬了一口烟说:“老子以为你叫管得宽呢,滚一边去哈,乘警都不管,哪儿漏了显出个你来。”

云山碰到野猪都从容不迫,还从没碰到过这么粗俗野蛮的人,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你们咋这么不讲理!”

潘良驹被两壮汉的笑声给震醒,紧着下了铺,董明秀也连忙起身走到云山身旁,正要开口。

“讲理?老子们从长白山到徐州,哪年不走个十几趟,还没人敢跟俺们兄弟炸翅。不看你年轻毛嫩的不懂事,指定得收拾你,赶紧滚蛋!”黄板牙不耐烦地挥手道。

见儿子受了委屈,董明秀说话了:“两位同志,火车上有女人孩子,你们要抽烟到吸烟室去抽,我儿子好言好语跟你们商量,你们反而出口伤人,就是不讲道理!”董明秀的脸也气得通红。

“哟呵,还同志?头一回听人这么称呼俺吕四,还是个俊娘们儿,啧啧啧!跟同志哥我找个地方开会去?”胸毛语调轻浮,冷漠的目光变得邪气起来,在董明秀的身上上下扫视。

云山暗暗运气,刚要出手,被激怒的干爹抬脚踹向了胸毛,那胸毛猛地起身,却一头撞在中铺沿上,那一脚也正好踹在他腰间,胸毛恼羞成怒,一把抓住潘良驹的脚脖子,狠狠一掀,潘良驹一个摇笔杆子的,哪会打架,这一掀就把他整个身子给抛了起来,后脑勺眼看就要撞到车厢壁上,云岚吓得尖叫起来。云山不慌不忙,手臂轻舒,揽住干爹后背,一个太极卸力稳稳地把他接住,放在靠边的椅子上,看上去不着痕迹,潘良驹还要往上扑,被云山挡在身后。反应过来的云岚把一杯水沷向胸毛,后者用手一挡,烟头甩到了黄板牙脖子上,黄板牙目光凶狠,也不说话,一把向云岚胸口抓过去。“流氓!”云岚失色大叫,话音未落,就听黄板牙惨叫一声,伸出的右胳膊耷拉下来,用左手捂在右臂的肘关节处一屁股坐在铺上,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下,“四哥,这小子邪门,小心!”那货还不忘提醒一声胸毛。云山刚才憋足气劲的两指快弹,一指弹在朱五的手背,一指弹在他的肘部曲池穴,手背受力剧疼、曲池穴受力又疼又麻,再大的蛮劲也使不出分毫。云山和雁飞的弹指功那是得南静之真传,野兔脑袋受他们一指当场就得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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