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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山回到四方旅馆已近凌晨五点,却兴奋得毫无睡意,去前台叫醒了白姐。白姐迷迷糊糊睁眼,见是他,忙起身,“云老板回来啦,这么冷的天,你穿得太少嘞!淘了不少东西嘛!”

“淘了两件,也算不白去。白姐,我另开个房间,不打扰满仓了。”

白姐在满仓隔壁另开了间房,也没登记。云山进屋将‘战利品’一一取出,玉件和小碗都很干净,就是调料罐太脏!怕洗坏了,他没敢擅动,寻思中午给大舅打电话请教请教再说。此刻他真希望商业楼立马能装修好,这么多东西要放哩,万一丢了或者磕碰到,损失就大了。

洗漱过,窗外已蒙蒙亮,云山抓紧时间坐下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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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1日,兰陵惠民经营部。潘良驹近来心情不错,人都胖了。外头的欠款收回了九成以上,剩下的十来万是近几月才发生的,账期没到呢。他听从了刘会计的建议,明年降低赊销比重到40%以内,以现金交易为主;听从了爱人董明秀的建议,明年将降低农机配件的经营比重到40%,扩大经营范围,加入农药、化肥、农民建房用材料等以现金交易为主的项目。董明秀在市农业局,她了解到,农业机械的发展越来越趋向于大型化、自动化,自家经营的配件已慢慢接近淘汰的边缘。这其实也是农机局没落的根本原因——利润越来越薄,管理者又不思进取,不能与时俱进,即便没有贪污挪用问题,倒闭也是必然的。

此刻,潘良驹正坐在开票室跟刘会计商议明年的经营计划,电话铃响了。“干爹,我是阿山。”

“阿山哪,大清早打电话,出啥事了吗?”潘良驹担心了一下。刘会计起身到营业厅找许大高唠嗑去了。

“没事,我就想把这两天的事给你说说,您帮我拿拿主意。”

“你到金陵才第三天,前两天的大事我们基本都知道,你大舅妈昨晚给你干娘打电话了,讲了你进书协、对对联的故事,很精彩!我竟然不知道你还有这个本事;有人买你玉的事也知道;房子正在装修的事也知道,你办得都不错。看来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故事,你给干爹讲讲。”

于是,云山在电话里跟干爹说了三件事,第一件事:是蒙山玉很值钱,火柴盒大小的中品玉就值三千,但是光靠卖石头,很快就能卖完,没有其他进货渠道怎么办?第二件事,金陵市将在夫子庙举办元宵灯会,据吴教授说灯笼等传统工艺品会很好卖,现在商业楼这边还没有其他商户,自己占据先机,可以籍此一举打响名头,但是没有传统工艺品货源怎么办?第三件事,山月新玉坊开业后,满仓哥和翠花姐是继续在金陵跟自己干,还是回兰陵,请他考虑一下。

潘良驹自叹惭愧,这小子已经开始想这么远的事了,一般孩子不是该哭诉想回家的吗。

“阿山哪,你想得长远,很好!满仓跟翠花的事,你问他们,他们想回来就让他们回来,想留在金陵那就你来用,工资你支付。我明年业务调整,主要卖农药化肥跟农用建材,配件修理这块有大高就行,他俩回来也是干别的。前两件事嘛,我现在主要替小岚高兴啊,哈哈哈,小岚那里大大小小的,上、中、下品的玉,得有十来块吧,不得值三五万?!阿山,先不告诉她,高考完再跟她说,吓她一跳!说正事,头两件事等你干娘回来我们商量商量,崇州你外婆那里说不定能做工艺品,上回我们一家过去,你不是跟你小姨上街买过竹扇吗?我记得当时你还说羡慕啥的,记得不?玉石货源这块就得好好想想咯,我也没什么头绪。”

“对哟,外婆家那儿做工艺品的多,太好太好了,我知道怎么办了,谢谢干爹!”

放下电话,潘良驹嘀咕道:看你高兴的,这还没开业呢,就开发出新业务了,老子干了近三年才刚扩大经营范围。要不说这小子做事有一套的,就讲王哲吧,多么牛的家庭背景,竟然被他给收服了,一分钱没要,给咱收了几十万的账。后生可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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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河湾村,今天兰村长又坐进大队部。罗贵田的屁股还没好,兰陵人民医院的医生说松针伤了神经,伴有化脓现象,需要手术处理,建议住院。要了半辈子脸面的人,趴在病床上天天被医生护士看屁股,罗贵田崩溃到死的心都有。

兰老头不想干,上级文件越来越多,都是密密麻麻的字,可是能给他读报看字的人都走啦,再也不回来了,咋办?想找个年轻的接班,人家宁愿打工。村干部一年两千块的补贴,没人看得上。

“老村长,电话。”治保主任出来喊他。

“你们接吧,谁呀?”兰村长不想动弹,炉火跟前多暖和。

“不知道是谁,点名要你接。”

“兰爷爷........”

云山在电话里跟激动的老头说了两件事,第一件是他现在在外地,恐怕暂时回不来给他扎针,老头说不碍,现在感觉好得差不多了,啥时回来啥时再扎;第二件是请他帮忙给吴月娥在大队部里找个活干,他想找她哥吴刚帮忙做点手工活计,估计要经常打电话来,她在大队部里接电话方便,省得总是叫来叫去的。主要就是中午十一点左右打过来。老头灵光一闪,问不知吴月娥识字不?云山说初中毕业,老头一乐,说那行,让小吴来帮他读报纸、文件,捎带着写汇报、总结,然后介绍她入党,以后接班做妇女主任。云山也一乐,说那随他,今天十一点就要跟她说事儿,老头乐呵呵地答应了。

“这个小鬼头,打什么主意呢?看上大柱媳妇了?不能,三年前失踪那会,多少个小仙女来找他。那是做什么生意了?嗯,这倒有可能,于家那小子......诶?他不会是想把吴刚给撬走吧?”老头被云山一个电话给激发出热情来,脑子里转个不停,“还让我保密,必是要撬人......”

其实云山十一点给吴月打电话是有计较的,兰村长如果不答应给吴月找活干的话,十一点正是李占山放牛未回,老婆子准备洗菜做饭的时候,吴月出门方便。

这几天,吴月的心跟在油锅里煎熬一样,一边是对云山的思念与日俱增,另一边却是......月事推迟了!李大柱去东北将近八个月,此时如果怀孕,别人会怎么看她,她不敢想象。云山远在千里之外,没法向他倾诉,可能倾诉了也解决不了自己的烦恼,该咋办?!还有一桩事,听哥哥讲,桂花涧有从东北工地提前回来的人,说李占林跑去东北了,跟李大柱在一个工地干活呢,这件事会有什么后果?她不知道。

“李家嫂子,李家嫂子,兰村长叫你去村部哩!”

吴月正给儿子小山冲麦乳精呢,听到前院儿的二妞在堂屋门前喊自己。

“啊?兰村长叫我,是啥事呀,二妹妹?”

“就让叫你,没说啥事,你去看看吧。”二妞说完走了。

吴月心里扑扑直跳,把小山交给婆婆,换了身衣服便向村部走去。

“大柱媳妇呀,来来来,接个电话!”兰村长递过话筒就关门出去了。

吴月不熟练地拿起电话,学着电影里的样子把听筒放到耳边。

“吴月,是我,想我了没?”

吴月分辨出是云山的声音,不过被他大胆的话吓得忙转头回看,见门已关上才压低嗓子,颤着声回答:“想,我想你了,嗯嗯嗯......”又是思念,又是委屈,又是压抑,吴月的眼泪像桃花河的河水,流个不停,却一句完整的话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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