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余选手和职业选手的实力往往天差地别。那大汉捂着大腿满地打滚,哭爹喊娘,其实最后时刻,云山收力了,想到开业在即,他不愿伤人,否则那人的大腿骨非断不可。周围有装修的商户看到这边起了纷争,都围上前看热闹,见领头大汉受挫,鼓噪叫好。
大汉的小弟们一看不干了,抄起棍棒拥过来,满仓正要上前,被云山一把拽住,自己脚尖搓起一根脚手架迎了上去,翠花急哭,大喊:“流氓打人啦,流氓打人啦!”然而话音未落,小弟们已经倒了一片,手里的家伙也不知被云山挑到哪里去了。这回商户们也不再掩饰,大声地叫起好来。大黄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呲着白牙护在云山身旁。
按说输了阵仗,又被人嘲讽,这些混混该爬起来走人才对,哪知他们竟然耍起无赖,躺在地上不肯起来了。先前倒地的汉子指着云山,“你摊上事了,你殴打无辜百姓,派出所非来人抓你不可。”云山等人懵了,输了还不跑,是要闹哪样?
也不知道是谁报的案,没几分钟,两个警察带着一个工商管理员骑车来到,一些商户见状悄悄溜了,那些胆大的仍然看景儿。倒地的大汉突然来了精神,从地上爬起,瘸着腿上前跟领队警察告刁状,称他们是管委会找的临时工,来维护施工安全的,这家装修队的操作存在安全隐患,他们指出反而被打云云。翠花一听就不乐意了,“警察同志......”翠花讲话利索,把前因后果讲得透彻,一旁看景的商户纷纷小声称‘是,就是这么个情况’。
警察的手点了一圈,“参与打架斗殴的,都去派出所说明情况,你,你,你....都跟我走!”满仓已被云山推到了一边,不在被点之列。
“翠花,旅馆我屋桌上有电话号码,你赶紧去给我大舅还有于记者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一声这里的情况。”云山反应过来,这事说不定有猫腻,多个人知道才好。
“来来,这家店里的施工人员马上退场,施工暂停,派出所什么时候调查清楚,什么时候复工......”工商所的那位拿着封条上前封门,周围的商户惊呆了,这是什么操作?还没搞清楚情况就要封门?
满仓不知所措。翠花一跺脚,跑去打电话了。
夫子庙派出所很近。云山觉察到了,领头大汉跟带队警察认识,一路上挤眉弄眼的。
进到所里,先是到的一个大房间,“来,从你开始,讲讲,为什么斗殴,谁先动的手?”还是那个带队的警察。
几个大汉把刚才撒过谎七嘴八舌的又组织了一遍,随从的警察记录了下来。云山把实际情况也讲了一遍,还说,周围的商户可以作证,我们的工人先被打。那警察乔模学样也略记了几个字。然后,领头大汉被带走,带队警察则示意云山跟他走。
“云山,你持械斗殴,打伤人了,知道要受到什么处罚吗?”带队警察上来就问。
云山有点懵,这画风转变得也太快了吧,“警察,整个过程我都说过了,我没有一次先动手,也没有伤着他们。”
“云老板,你又买楼,又开玉器店,资金挺足呀。我们的政策坦白从宽,你要是认罪,在这签个字,主动赔偿人家医药费,这事也就算过去了。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同志嘛;我们还有一个政策——抗拒从严,你要不是不认罪,那对不起,我们可以搜集其他证据,你的供词并不是最主要的。”警察把手里的记录本递了过来。
云山伸头看了看,自己被定义为肇事一方,随即摇头表示,这个没法签字,自己不是肇事方。警察嘴角一掀,冷笑一声,也不说话,拿着本子就锁门走了。
董明暄的电话并没有打通,于欣然接到翠花电话时觉得不可思议,云山的舅舅那是省厅厅长,管着全省的建设呢,听说贵为省委常委的金陵市委书记都得买他的账,夫子庙管委会的人就敢放任事情的发展不管?
于欣然带着助手出发夫子庙之前,打了个电话给吴教授。吴教授是云山的老师、又是董厅长的好友,应该知道这件事。
报社和夫子庙管委会本就有对接,还有件采访任务没了呢,于欣然过去踩点名正言顺。
当管委会王处长得知报社记者正在采访商户时,于欣然已经收起设备等人来找了。果然,不一会儿,有工作人员前来相请。
“哎呀,于记者前来也不打个招呼,大冷天的,来我这儿喝杯茶水暖和暖和呀!”王处长眯缝了小眼睛,皮笑肉不笑地请于欣然入座。
“王处,您太客气了。过两天更冷,不如提前把活干了得了,现在座商也不是一家两家,够采访了。您日理万机,总打扰您多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你也是替我们商业区作宣传嘛。招呼不周的话,被你们秦社长知道了,不得数落我?你们文人说话,我打起十二分小心也整不明白呀,哈哈哈哈,于记者,你说是不是呀?喝茶。”王从飞坐进沙发,点起一支香烟。
“王处说笑了,我们说话都在报上呢,您多看看报不就知道啦?对了王处,怎么听说刚才出了斗殴事件,商业区还没正式运行就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不太敢粉饰太平呢。”
“哎哟,可不是嘛,有一家商户违规施工,不听管理人员告诫还殴打了他们,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的商业区要运行、要发展,但是这样的刁蛮商户也不可纵容,我们期待公安部门对他的严惩,管委会的工商管理部门也在慎重考虑,要不要取消他在这里行商的资格。”王处长一脸正气凛然,猛吸一口后狠狠掐了烟。
“王处,派出所调查结果出来了吗?我们了解的情况可不是这样呢,据商户们反映,有一拨社会人员阻止正常装修施工,还打伤了施工人员,商户是正当防卫才被迫还手的。我正要向咱们管委会的市场管理人员了解当时情况呢,这不被您请来了。”于欣然对王处长的指鹿为马很不理解,尤其是商业街创办在即的当口,这不是自废武功、自毁前程吗?
“于记者,群众们不明真相,说不定受到个别有心人的蛊惑,你得相信咱们管委会的立场呀!试想,我们管委会争分夺秒、忘我工作为了啥?还不是想让商业区早日腾飞嘛,商户是我们的服务对象,是商业区的基石,若非他违规操作,我们怎么可能对自己人下手...啊不,怎么可能自毁基石?”
于欣然情知再采访市场基层管理员也得不到有效信息,也不想再跟王从飞纠缠了,“王处,我没有讲你自毁基石,作为记者,及时正确了解新闻的真相是我的工作嘛。咱们等派出所的调查结果吧。”说罢站起身来。
“对对,相信咱们的民警同志会有公允的结论......”
董明暄结束与组织部的电话交流后,刚回办公室就接到了吴教授的电话,得知情况的他一脸铁青,嘱咐吴教授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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