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8日的《晨报》第二版刊发了报社通讯员文章《店主被殴——谁才是商业区的主人?》,作为金陵市发行量第二的日报,在当地的影响地非同一般。一石激起千层浪,市内多家市场店铺业主纷纷向报社反映本市场存在霸王条款无法申诉、被社会无业人员欺凌强买无处申告的情况,报社本着对读者、对社会负责的态度,把上述问题迅速反映给了政府相关监管部门和执法部门。
管委会的王从飞自然也看到了文章,一杯茶、一支烟、一份报纸看半天嘛。他一阵哂笑,“笔杆子也想搅大浪?市场嘛,不吃商户吃谁?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你不干有人干,你不租有人租,还能让你们都发财?”他惬意地靠在沙发上,冬日的阳光隔着玻璃晒在身上,暖和和的犯困。
“王处,王处?书记请你去他办公室一趟。”管委会书记的秘书方耀良的声音惊得他一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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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庙派出所。
云山被锁进检查室里半天一夜了。从昨天中午到今天早上,他催动内劲,将气息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加一个大周天,此刻他正趺坐桌前一动不动,享受功力飞涨带来的愉悦,而额前短发上,夜里逼出的废汽已凝结成霜。
“你TM谁给你的胆子,敢把人放到检查室里过夜,这你娘的是什么天气?人要是出事老子崩了你!!”所长胡长智对领队警察何广禄咆哮着。
何广禄是所里老人儿了,级别跟副所一样,这还是头一回被人顶着脑门子骂。妈的,也怪自己,昨晚被孙副所喊去搓两圈,本来是记得要回所给云山扔个毯子的,顺带再‘开导开导’他,哪知搓麻嫌冷,喝半斤洋河想暖暖身子的,结果醉他娘的了。此刻,他脑子里转了一百个来回,不用看,人大概率是不行了,想个什么招搪塞过去呢?少不得又得花几个。
他打开检查室的门一看:完了,人脑门上都结冰了。不过情况比他想得要干净些,正常不应该是蜷缩成一团、满屋屎尿的吗?何广禄走上前,抱着侥幸心理,伸手在云山鼻下试了试,一试不要紧,把他吓了一大跳,这小子不仅喘气儿,而且还热乎乎的。换了只手,又要试,云山睁开了眼,二指骈起猛戳他的章门穴,这回,章门不会剧痛,而是全堵,若不及时解开,后半生为数不多的几年就得在苦闷中度过。
何广?哪能想到云山会这么猛,一夜没冻死就罢了,竟然还有攻击性,距离这么近不可能躲得开,生生就挨了这么一下子。他可不是能吃亏的主儿,嗷就是一嗓子,“来人呀,嫌疑人袭警啦!”然而云山一击之后,并没有后续动作,继续坐在那里调息,几个协警拿着警棍进来后,除了鬼叫的老何在那张牙舞爪,那小伙子都没动,而且也不像能动的样子。
胡所长也进来了,“完了,完了,这下完了。何广禄,我*你妈,人完了吧?市局直接来的电话呀,我的妈呀!”胡长智捶胸顿足,如丧考妣。
云山款款站起,“警察同志,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老百姓的,是吧?你们跟那些流氓有什么区别?”
“啊呀,小伙子,你没死呀?太好了,太好了!对不住哈,除了这个何广禄,我们对待老百姓都是全心全意服务的。不过,我跟你道歉,无故关押,我这个所长也有责任!其次,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把这个何广禄开除出警察队伍。不过嘛......”
胡长智亲热地把云山拉到外面,“小伙子,还得请你跟上面领导说两句好话,这事呀,它跟我没有一点关系的,是吧?”
云山被所长的嘴脸给恶心到了,他不置可否:“警察,我可以走了吗?我的店能继续装修了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你完全自由,你的店以后也不会有任何麻烦,这点包在我身上。”胡长智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做出最谦卑的模样,亦步亦趋地将云山送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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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庙管委会。
“......老王,你这边的摊子是我们最重要的业务单位,没有之一,上头要来审计,审什么呀,还不是你这块?年底啦,很正常,不审审,各种评比结果有什么说服力?好好配合呗,其他人没有经验,你就能者多劳吧!”
王从飞嘟囔着猪肚脸,从书记办出来,“妈的,有好事就上前,有亏吃就撤腿,什么德性!”
云山自然不知道,在他‘进去’的这一天里,外头因为晨报的一篇文章掀起的风浪,一些市场里的商贩不再满足于打电话、写信到报社,他们自发组织到工会组织、工商局等部门去投诉检举,要求得到正面回应。上级部门非常重视,迅速组织包括审计、工商、工会、公安等多部门联合行动,对金陵市内多家市场进行突击检查,旨在于民营经济蓬勃发展之际,纠正一些干部官僚习气、加强服务意识、提高管理水平,同时打击犯罪,尤其是打击社会闲散人员对市场经济主体的冲击和破坏。出人意料的是,这次联合突击检查的牵头人竟然是平时不显山露水的审计局。
云山还在惦记人家定制的书法作品呢,后天就要‘交货’,那个大草《千字文》可不是随随便便能一蹴而就的。
不到九点,云山毫发无伤地回到四方旅馆,满仓翠花喜出望外,白姐也惊叹于老板亲戚的运作能力了,众人围上去问长问短。
翠花特别提到于记者昨晚来过两趟呢。
“没事了,你们中午还要去培训,趁这会我也搬进商业楼,有事能反应得及时点,你们都帮帮忙。完了再接着装灯笼、挑雨花石。对了,满仓哥,打电话让装修队继续施工。”
云山刚布置完,门外传来轿车的停车声。云山转身出去,是大舅打开车门走了出来,“阿山,受苦了。这帮孙子竟敢无故拘押,我才知道他们昨晚没放你。”董明暄上下打量,除了人变得时尚外,倒也没什么变化,考虑到外甥的本事,也没太吃惊。
“大舅!我没事,早上派出所头头给我道过歉后,又亲自把我送出来的,还央求我不要向上级反映情况呢。大舅,是你找了他们领导吧?”云山本能地认为派出所之所以放人,是因为大舅施的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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