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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桃花的符有没有用另说, 被贺京桐的掌心?一贴,缪蓝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想明白?了他一系列古怪行为的缘由。

把朋友圈开放给顾医生看;看到她去找顾医生然后给她的车贴假罚单;故弄玄虚画个符。

……是因为觉得顾医生是她的桃花?

她应该把掌心贴他额头, 试试他?发烧发到几?度。

缪蓝拍掉贺京桐的手, 弯腰捡起他?刚扔下的树枝, 也开始在?雪地上写字。

方才霍嘉树写错她的名字,有一个“缪”被他?写成言字旁的“谬”。

她在?错字前添了一个字。

贺京桐的视线随着她的笔划走完,两个字组成一个词。

荒谬。

“……”

荒什么谬!

他?认真着呢。

“你别不信, 我刚在?我奶的书上看到的符。无论桃花杏花梨花, 开一朵管叫它败一朵。”

符是他?瞎编的, 但万事万物不都?讲究个心?诚则灵吗。

他?自认诚意可?以撼天动地。

见他?真的在?意, 缪蓝坦诚地解释一句:“我知道我结婚了, 外面不管是什么花, 不管是哪一朵,你放心?, 我都?不会采的。”

“哪一朵?”贺京桐细究她这个说法,越品越不对劲, 抓着她的手腕起欺近, “你究竟有多少朵?”

“……”

“一朵都?没有!”缪蓝索性把话挑明,“你说的不就是顾医生吗。顾医生他?比我大八岁,我认识他?的时候, 我才五六岁,后面就觉得……我跟他?甚至不是一辈人, 你懂吗?”

顾俊语上学上得早又跳级, 在?医院实习的时候, 她还在?上初中呢。

年龄差距加上生活经历的差距,导致彼此不可?能有任何的想法。

因为他?是顾老师的儿子?, 他?们这些年才没断了联系。

贺京桐听?她这么说,扬了点笑,“我懂了。”

缪蓝不确定,“真懂了?”

“他?是一朵老花。”

“…………”

大冷天的,她到底为什么要跟他?在?冰天雪地里讲这些没谱的事。

“我们能不能进?去,你不觉得冷吗?”

她踩着雪要往外走,被他?拉住,“等会儿。”

贺京桐将她羽绒服后面的帽子?拉起来让她戴好,拉链拉到最顶上,一直护到下巴处。

被毛绒绒的帽子?边拢住,她整个人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脸,白?嫩嫩俏生生,鼻尖和?脸颊一点生动的红。

明亮的眼睛,愣神地扑扇一下,疑惑他?要干什么。

漂亮死了。

无边的雪景都?逊她三分美。

贺京桐一下又想通了,单凭她的长相,就得俘获多少人心?。

花花草草为她疯长,都?是应该的。

“缪蓝,你确实该有几?朵桃花的。”

缪蓝:?

这是什么人格分裂式的发言。

他?到底让不让她有桃花?

“但没用,我全都?掐断。”

“……”

没分裂。

一个德性。

脸颊被他?轻轻捏了一下。

贺京桐触手觉得温热,她还能在?外面坚持一会儿。

他?朝管家要了柄趁手的雪铲,对缪蓝说:“先别怕冷,给你堆个猫,很快。”

不管中间?经历多少乱七八糟的事情,这才是正事。

他?说话算话。

铲了一堆雪,他?琢磨要怎么造一只雪猫。

先征求甲方的意见找点灵感,问缪蓝:“你要多大的,什么品种的猫。”

她惊讶:“你还能精细到什么品种?”

“你以为呢。”

缪蓝被他?自信的样子?唬住,“那就要英短,堆好了安两个蓝眼珠子?。”

贺京桐:“英短长什么样?”

“……”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的问题有问题,想法马上又变了:“算了,猫都?长一个样子?,大差不差。我堆好了肯定能让你认出来是猫。”

……那你问什么问,多会似的。

缪蓝现在?对他?的技术水平持怀疑态度。

“你要是堆出来一只狗,我不会昧着良心?说是猫的。”

“…………”

真正有实力的选手是不会轻易被打击到的。

贺京桐很快确定了大概的形状和?尺寸,上手开始整。

担心?无名指的婚戒掉进?雪里找不到,他?摘下来交给缪蓝,“帮我拿好。”

先是猫身子?,然后猫猫头,顺序和?比例得搞对了。

缪蓝看他?越来越投入,动作也挺像那么回事,渐渐对成品有了期待。

“贺京桐,是你自己想玩吧,老说给我堆。”

“那你别上手。”贺京桐把她跃跃欲试的手挡开。

好吧。

她还嫌冷呢。

缪蓝在?他?旁边蹲下,当?一个安静的欣赏者,眼见一只分不清品种的猫猫在?他?手中初具雏形。

过一会儿,她问:“你要不要戴副手套?”

“不用,我又不怕冷。”

……嘴硬吧。

他?手上的皮肤已经被冻红了,看起来薄得近乎透明,底下大大小小的血管都?青得发蓝发紫。

一会儿有他?好受的。

因为戒指拿掉,无名指根的疤露出来,跟旁边的皮肤显示出颜色的差距来。

缪蓝的注意力从半成品雪猫转移到他?手上。

这么一看,他?的两道疤还挺严重的。

怎么会不记得呢。

当?时应该是刻骨铭心?的疼痛,恢复起来也不容易的。

“你手上的疤……”她刚开口,头顶上传来一阵嗡嗡声。

抬头一看,是一架在?飞的无人机。

霍嘉树站在?喷泉池旁,大声喊过来:“哥,嫂子?,你们在?玩儿什么呢?”

贺京桐指着无人机,问他?干嘛。

“奶奶让我拍雪景,这么美,不记录下来多可?惜。”

无人机机翼的嗡嗡声时远时近,行走的路径毫无规律和?技巧。

要说拍雪景,镜头的选择也够随意的。

十有八九是受老太太的意,远程“监视”他?们。

贺京桐没管,专心?手上的雪猫,渐渐找到感觉。

他?不求精细,只求传神。

猫猫只一个大概的轮廓,虽然没有面部的细节,但胜在?耳朵和?尾巴的感觉都?对了。

慵懒高?贵的气质跃然雪上。

如果隔远了看,会以为是一只雪白?的猫卧在?雪地上。

缪蓝挺惊喜的。

甚至还想再?要一个。

他?果真有两把刷子?。

“真是第一次堆吗?你是不是偷偷练习过了。”

她忍不住掏出手机拍照,这样的水平是值得发朋友圈炫耀的。

不比他?的养猫日记正经。

贺京桐满意她的反应,总算他?没白?挨冻。

他?站那儿,拽起来半点不谦虚:“这叫天赋。”

“你还会堆别的吗?”

能人都?是有两分傲气的。

贺京桐不是一般的能人,他?有十分:“会,龙我都?能堆。但这是收官之作,以后不堆了。”

她惋惜:“为什么?”

“因为冻手!”

哦。

缪蓝笑出声,刚谁嘴硬说自己不怕冷的。

他?看她幸灾乐祸,想把手伸到她脖子?里让她感受一把。

半空又收回。

寒冰一样的温度,她特殊时期,不好来这么一下子?。熟辞

他?忍了。

放过她。

贺京桐正想给自己的收官之作起个名,无人机又飞过来。

这回也不装了,直接悬停在?他?们上方两三米的位置,轻细的嗡嗡声萦绕在?耳畔。

他?回头警告霍嘉树,让他?赶紧把无人机飞走。

“哥,我都?给你记录下来了,”霍嘉树拿着无人机的操纵手柄朝他?们走来,“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浪漫的心?思呢。”

他?得意地邀功,想操纵无人机绕他?哥嫂转个圈,手上按了两下发现机器不听?使唤。

糟糕。

头顶的嗡嗡声忽然消失,底下的两人也察觉到不对劲。

抬头望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无人机失去动力,竟直直地坠下来。

缪蓝还没回过神,只觉得自己被大力按进?一个宽阔的怀抱中,紧紧地护住了脑袋。

她本能地闭上眼睛。

鼻腔里感受到雪的凉意,和?属于贺京桐的清冽的气息。

耳朵隔着自己的帽子?和?他?的外套,却?好像听?到了咚咚的心?跳。

再?一睁眼,看到无人机坠入厚厚的雪地中,机翼垂死挣扎转了两下没起来,彻底哑了火。

坠点离他?们站定的位置好几?米远,应该是被贺京桐及时挡开了。

霍嘉树意识到自己再?一次闯祸了,一个滑步上前,只差给他?哥跪了。

他?认错已然十分熟练:“哥,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知怎么回事,我刚检查无人机没问题啊。”

贺京桐手是凉的,心?里蹭蹭冒火。

他?松开缪蓝确认她没事,三两步走过去踹向霍嘉树,“霍嘉树,你别叫我哥,我受不起。”

霍嘉树躲都?不敢躲,但他?哥到底也没真踹他?身上。

“哥——”

被一个眼神杀回来,他?识时务地闭了嘴。

霍嘉树意识到跟他?哥说这些没用,还是得找管用的人。

他?拿捏着恰当?的点头哈腰,给缪蓝九十度鞠了个躬:“嫂子?,对不起。”

“……”

戏过了。

“没事。”缪蓝当?然不会苛责他?,“没伤到人就好——”

话音刚落,视线接触到不属于雪地的一抹红。

鲜艳得刺眼,晕染的范围越来越大。

是贺京桐的手在?流血。

应该是被无人机划伤了,他?的右手手背上留下一道两公分左右细长的口子?,渗出的血滴落在?雪地上。

缪蓝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

惊人地凉。

她怀疑他?流出来的血都?是凉的。

早知如此,还堆什么雪人雪猫的。

无人机的部件并?无锋利的锐器,从两三米的高?度掉下来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是他?手上的皮肤被冻得薄而脆弱,才会一划就破。

贺京桐以为她是要劝自己别跟霍嘉树生气。

意外感受到温暖的触碰,视线落到她皱起的眉上,耳边响起她语带关切的声音:“别动,你的手受伤了。”

他?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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