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莱国,尼谷。
当地时间,下午4:00。
许诺诺做完家教回来,将手中的单肩包放至茶几,顺手拿起桌上的空调遥控器。
尚未按下,突然想起妈妈昨日才在她耳畔唠叨上个月用了太多电费。又说她们小时候别说空调,就连风扇都不得见……
细细密密的薄汗从她额间落下,明明只穿了一套罩衫长裙,就连内衣都是极薄的款式,却仿佛裹了张巨厚无比的棉被,热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尽管如此,她还是放下了手中遥控,转而打开桌旁的风扇,风速调到最低档。
“妈妈,我刚刚回来的时候遇到物业,让你去缴一下物业费。”
没人应声,看来又去打牌了……唉~许诺诺无奈地叹了口气。
嫩白的小手背于身后,摸索到内衣的扣子,解开,脱下。顿觉身心舒爽,就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她将内衣叠好,放在沙发角。
转而打开茶几的什锦盒盖子,十二宫格,里面有各种口味的果糖。
她最喜欢蜜桃味。
刚剥开糖衣,门外传来动静,是一阵嘈杂沉重的脚步声,一群人。
“砰砰”,门被重重敲响。
吓得许诺诺浑身一颤。
下一秒,又是“砰砰”两声,这次连门板都开始震颤,听得出敲门的人很不耐烦,许诺诺急忙应了声。
“是物业吗?来了。”
敲门声戛然而止。
许诺诺将糖果塞进口中,拿起内衣熟练地掀开罩衫,从腰腹处往上塞。
内衣带子穿过手臂,后面的扣子却怎么也扣不上,急得她额间薄汗更加细密。
忽然,“嘭”一声响,整个套间都随之抖了抖,门直接从外面被踢开。
许诺诺没想到对方这么没有耐心,被吓得怔了一秒。
踢门的不是物业管理员,而是一个身形强壮的男人,纯黑色背心,硬朗的肌肉线条,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许诺诺不由得往沙发里缩了缩,下颌抵在沙发靠背,盯着门口的不速之客。
“请问你找谁?”
对方没有说话,也没有进门,而是侧身站立于门外,低下头,恭恭敬敬地喊了声:
“池哥。”
然后一穿着军靴迷彩裤的男人缓步进门,出现在许诺诺眼前。
修长凌厉的指骨翻腾玩转着一个淡金色DUPONT打火机,左手手腕处的黑玛瑙串盘绕了四五圈。
视线循着凌厉的喉结上移,看见的是一张混血风格,十分精致且完美的脸。
因着这张脸,男人看似随意的迷彩穿搭一下子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许诺诺试探性地再次小声开口道:“请问,你找谁?”
牧宁池左右打量着眼前放只脚都嫌小的套间,微皱了皱眉。
许念生跟了老爷子十几年,又跟了牧庭野四年多,兜里的钱都够买下几个尼谷了,给妻儿安排的竟是这种地方?
好在地方虽小,打理得却很干净,简单的陈设摆放得规规矩矩,牧宁池紧蹙的眉心舒展了不少。
而后才慵懒地垂下眸子,淡睨了沙发上的许诺诺一眼。
乌黑柔顺的头发,晶亮澄澈的大眼睛,看上去干净又漂亮,软乎乎的。
上身的罩衫被撑得很大,胸前鼓起的弧度十分扎眼,一看就是内衣没有扣好。
牧宁池眉心一挑,玩味的眼神吓得许诺诺急忙捂住胸口,往沙发角缩了缩。
裙身随着她曲腿的动作下滑,露出两个粉嫩嫩的膝盖,长腿匀称又光滑。
从牧宁池的角度,可以隐隐看到许诺诺腿间的粉白色内裤,上面似是有一个卡通图案。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许诺诺慌张地拉过裙身给遮住了。
有趣……牧宁池轻笑抬脚,几个跨步迈至许诺诺身前,弯下腰。
“你叫什么名字?”
“许诺诺。”
牧宁池满意地点了点头,“许诺诺,许念生的女儿?”
找爸爸的?
可爸爸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确切的说,许诺诺从小到大,和许念生见面的次数就少得可怜。
她这个爸爸似是得罪了很多人,经常被仇家追杀,所以他几乎每次出现都要带着她们匆匆忙忙地搬一次家。
从夏国到美利国再到特莱国,十八年,许诺诺一共搬了九次家。
尤其到了特莱国,爸爸非但没有再出现,就连钱也不再往卡里汇了。
妈妈沉迷打牌,家里唯一的收入,是许诺诺利用假期时间接的家教钱。
她仰眸望着眼前的男人,精致的脸越靠越近,与记忆中一张照片里的脸逐渐重合。
当时那张照片,她只看过一眼,是爸爸特意给妈妈看的。
说这个人不是好人。
还说如果这个人来找他,一定要说不认识爸爸,一定要和爸爸撇清关系!
叫什么?牧宁池……
慌乱的视线从门口扫过,刚刚那个人叫他——
“池哥”。
他就是牧宁池!
许诺诺心底一沉,乌黑乌黑的大眼睛霎时便盛满了惊恐的泪蒙。
她努力地控制着脸上的表情,想避开牧宁池危险打量的视线。
却被男人挑着下颌被迫抬头。
然后牧宁池赶在她张嘴的前一秒,把她即将出口的话抢先一步说了出来。
“是不是想说不认识?”
!!!
许诺诺呆住了,牧宁池睨着她粉嫩粉嫩的脸颊,微微鼓起的腮帮,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
“连老子都不认,够没良心的。”
许诺诺口中的糖果还没融化,被牧宁池这么一捏,糖水掺杂着口水一道儿流了出来。滑过牧宁池修长的手指,顺着虎口一路往下,弥散着浓甜微酸的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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