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四周的景色忽然混乱起来,虞筱阳从锥心的余痛中挣脱,猛然睁开双眼,用力回忆试图弄清现状。
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躺在自家床上,周围熟悉的场景告诉他,这正是曾经和斯闻一起生活的地方,只可惜浑身软绵绵的,他吃力的从床上爬起来,手背上的淤青和腰间的伤口,使他模糊的记忆逐渐恢复。
“斯……咳。”
长时间没有喝水,虞筱阳十分口渴,他想起同记忆模糊在一起的场景,喉咙像是被胶水糊住,又苦又干涩,他垂头望着床脚,不禁掉了眼泪。
“阳阳!”
梁婧桐听到屋内的响声,很快便端着温水走了过来,微微皱起的眉头下,盯着虞筱阳的是一双局促不安的眼睛。虞筱阳抬头望着她,便猜到等着他的有千言万语。
“是假的。”
“小闻……”
“你先说。”
“你先说。”
但是他还是决定等着她来说,自己实在没有勇气问出那个混乱记忆中的悲痛片段。
“有救了。”梁婧桐稍微舒展了眉头,她用手指了指门外,“有位客……”
不知哪儿来的劲儿,没等母亲说完虞筱阳就摇摇晃晃冲出房间,只可惜他幻想中的那个人却被一位不速之客所替代。
“孙蓓。”虽然只有两面之缘,但虞筱阳还是将这张脸牢牢记在心上,自言自语道,“也是,他现在的身体还完全不能出院。”
“不欢迎我吗,小朋友。”不同于虞筱阳的失魂落魄,孙蓓笑着站朝他伸手,经过虞筱阳的回礼后又重新坐在沙发上,将手机上一组照片展示出来,开门见山的说了,“其实我母亲的死是伪造的,目的是为了瞒过孙源升,由我在背后搜查他作案的证据。”
“那我妈当时说斯闻他有救了,是真的吗?是……怎么成功的?”
“让我把话说完。关于孙源升制作神经性药物的行为,我妈一直是持反对态度的。在我哥自杀之后,我妈的精神受到伤害,更加反对他在人类身上做实验的行为了。”孙蓓指着一副药剂的照片给他看,“之所以要伪造假死的原因,是因为我们在暗地里发现了孙源升和武晓泠合伙想要谋杀她的意图,他在我母亲经常接触的物品当中加入了一些微量致幻元素,如果长时间在这种物质的侵害下生存,最终会导致神经错乱。”
虞筱阳虽然并不在意这些事情,但是出于礼貌还是硬着头皮往下听,他现在只想知道斯闻的状况到底如何了。不过看着梁婧桐和孙蓓的神情,斯闻那边的状况应该是有所好转。
“你有在听吗?”孙蓓显然对他的表现不是很满意,“孙思……斯闻,不好意思,叫习惯了。没想到这家伙跟我哥的名字还挺巧合的。你放心吧,他已经有希望了。”
“有希望指的是……他已经不再受之前那些问题的困扰了?”
“不完全是,不过至少现在已经脱离最差的情况了。”
梁婧桐从厨房出来给他们换上新的茶水,整个屋子在前不久被糟蹋的不成样子,如今经过她的打理已经焕然一新了。
“谢谢。虽然并不确定孙源升是否会被判刑,毕竟他身后还是站着保护伞的。”曾经那个疯疯癫癫的孙蓓似乎已经消失了,眼前这个孙蓓或许才是她真正的样子,“不过现如今我们也不打算隐瞒了,毕竟这害人的药剂在最初也是救人的产品,它最早的雏形是我母亲亲自参与并研发的。就算只有蓄意谋害妻子这条罪名,牢饭也够他吃不少年的了。”
“其实你们一开始就知道孙源升和他秘书在背后做的那些龌龊勾当,只是你们没有站出来声明事情的真相……如果你们出来发声,斯闻会不会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就不会经历现在的苦难。”
虞筱阳低着头说话,梁婧桐感受到空气有一瞬间的停滞,她紧张的望着两个默不作声的人。
“……不得不说你真的很天真。这种事情这听起来虽然光荣,那如果证据不足,事情出现纰漏,有可能搭进去的就是性命。”孙蓓似笑非笑,“不得不佩服你所在乎的那家伙,虽然看见他自不量力的样子,就让我很生气,但他经受这般折磨却没有就此屈服,最后拼命换来了他的追求……你可学着点儿吧。”
“但他现在很不好,我不清楚这是否是他想要的结果,但是我并不知道自己能为他做什么。他好像什么都不缺,但又什么都没有。以前看见他笑,我很开心,现在看见他笑,我心里难受。”
“停停停,我不想听你这些腻腻歪歪的话,想说就对着他说,让我听见心烦。”孙蓓不耐烦的抓抓脖子,“我之前羞辱他,完全是屈从于自己的内心,看到他苟延残喘的模样总是让我感到开心。不过当亲眼见到他奄奄一息的样子又让我心生恻隐。”
“哦,说到这个……你们知道孙源升这次是怎么被扣押下来的吗?”
虞筱阳望了母亲一眼,似乎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不是因为蓄意谋害吗?他瞒着武晓泠来这边整斯闻,虽然不知道武晓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但至少就这一点可以充分看出,他们两个已经出现分歧了。”
“孙源升现被拘留,功劳最大功劳得益于他秘书最后揭发其绑架试药、上架有害药品、蓄意谋杀前妻等等罪名。”梁婧桐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不过就刚才你那么一说,孙源升要谋杀你母亲,他的秘书也脱不了关系,但她并不知道你们也掌握了她作为帮凶的证据,而是将孙源升拖上断头台。”
“所以我们现在并不能暴露我母亲还活着的事实。敌暗我明,在没弄清楚她到底有什么目的之前我们还是得藏着。”
“嗯,那斯闻那边……既然你母亲不能暴露,所谓的药剂又怎么进入到他体内。”
“这就要得益于跟你们打交道的阮大老板了,没想到你们还认识这种混迹于黑白两道的生意人,派人混进医院做些手脚之类的事也就是轻而易举了。”
“啊,呵呵……”虞筱阳苦笑两声仍心有余悸,他没有把和虞永勋的猜测告诉孙蓓,就是担心她又搞出什么名堂,破坏了警方的行动。不过与此同时他也忌惮武晓泠在亲手将孙源升送进牢房之后,又有什么新的手脚。
她难道也不怕自己这大义灭亲这一举动会引起警方的怀疑吗?或许她对于即将来临的传唤已经做足了充分的准备?难道她才……
“行了不早了,我也该走了,不用送了。这次来的比较匆忙,也没有给你们拿些什么慰问品。虽然药剂已经调配出来了,但毕竟是很久以前的雏形,它的威力也许不足以解决那家伙的病症,你们还需要多观察一下,稍后再联系我,有了阮狄的眼线,我可以带着我妈当面查看他的情况。”
“那就先这样,改天有情况再联系,慢走,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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