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左翼已经土崩瓦解,残旗败马,满地狼藉。左翼都是未经战阵的土兵,一击即破,如同秋风落叶,纷纷败落。右翼更为精锐,久经沙场,尚能稳住阵脚。
焦珂杀得性起,不停追杀左翼土兵。焦琏以弱敌强,仍在苦战,麾下一百标兵人人奋勇,不落下风。
然而,明军人马单薄,清军右翼仍旧顽强抵抗,未有败退之相。他娘的,此时不说有三千兵马,若有一千人马,就足以击垮右翼清军了。
桂林城头上还有些守城兵,只能摇旗呐喊,不能出城杀敌。城外还驻扎了许多民团,都是地主乡勇,一直作壁上观,不到胜负分明,不会轻易出战。
哎!要破敌,终究还得靠自己!还得靠焦琏这三百标兵!
战至未时末,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岑丹初得空抹了把脸,汗水夹杂着血污,一身的腥臭味。他第一次上战场,杀敌过多,用力过猛,持槊的右手有些微微发抖。
不能停歇呀,岑丹初告诫自己,骑马来到焦珂面前,说道:“将军,清虏右翼犹在,咱们必须立即收队,前去增援大帅!”
一句话提醒了焦珂:可不能贪图首级、战利品,得先增援主帅。他一声呼哨,三、四、五、六队标兵云集过来,朝清军右翼呼啸而去。
岑丹初正要策马前驱,看到旁边一匹战马悲鸣。正是那匹菊花青,身上多处伤痕,却挣扎着过来,似乎还想跟他上阵杀敌。
丹初心里一热,轻轻拍了下菊花青的马头,把马甲取下,套在自己的雪里红战马上,朝右翼急驰而去。
标兵们汇合到了一起,士气大振。怎奈右翼清军太多,三百标兵对阵数千清军,怎么杀也杀不尽。
岑丹初来到晚,靠近焦琏,大喊道:“大帅,敌众我寡,不如把兵马分成三批,来回贯穿敌营,如同以铁锯锯大木,把清虏断成四截,让其左右不能相顾,破阵必矣。”
“善!”焦琏眼中精光一闪,从善如流,下令:“一队、二队随我,三四、四队随焦珂,五队、六队随丹初,冲击敌阵!”
战场上临时变换战法,自古都是一件难题。幸而标营久经战阵,陕兵训练有素,指挥起来如臂使指。
焦琏一声令下,左右旗手挥舞令旗,标营队形随之变换。两名旗手来到岑丹初面前,成为他的传令兵。军旗挥舞,五队、六队百名将士很快聚拢过来。
“五队、六队,随我冲击清虏侧翼。不必与敌纠缠,先冲散清虏队形!”
岑丹初一介少年,气场强大,在老兵面前毫无怯意。他的勇猛和聪慧早已在标营传开,刚才又在千军万马之中夺旗斩将,为众人所亲见。
军中崇拜强者,即便是五队、六队的管队,也对他敬畏有加。
“冲!”岑丹初仍使马槊,一马当先,冲在最前。身后百名标兵紧随其后,气势如虹。
迎面一员清军裨将,同样使用马槊,披重甲,拨马迎战。
两马相交,槊锋相碰,发出“嘡啷”一声闷响。
岑丹初虎口一痛,马槊险些脱手。对方力道大,是个硬茬儿。
就是你了!丹初见猎心喜,遇强则强,求之不得。他调转马头,与那裨将再战。
五六个回合后,丹初摸准了裨将的套路。此人一身蛮力,但体型略胖,反应迟钝。
机会来了!两人再次交马而过,丹初小心躲过他的马槊,然后猛的调转马头。
雪里红吃痛,长嘶一声,前蹄高高仰起。丹初借势回转身子,使出浑身力气,挥舞马槊,使出一记漂亮的回马枪。
“着!”马槊足有一丈八尺长,犹如蛟龙出海,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寒光,尖刃瞬间穿透铁甲,刺入清将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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