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尔代,佐尔泰特说汝失去了部分记忆,吾对此有所怀疑,汝可以告诉吾真相嘛?”
娇小可爱的塔希梅菈躺在酒馆内的雪白卧铺上,怀里抱着那顶法帽,一副天真无邪懵懂无知的模样。
她的赤发如星穹散落的流光般,自床上蔓延而下,倾落满地,散发着迷人的幽香。
她是如此真诚,以至于我不忍去欺骗她,可我别无他法,我不能坑害佐尔泰特。
既然佐尔泰特帮我做好铺垫了,那便让我顺水推舟撒个谎吧。
“确有此事。”
我毫不犹豫,为了不暴露我的谎言,干脆地给予我的答复。
“喔,原来是这样呀……”
她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中的长帽,不时拨弄散落的发丝,迷离的黯淡朱瞳中隐约映射出一抹遐思。
“也对……如果不是汝失忆了的话,汝这个绝情的男人又怎会来找吾?”
“塔希梅菈,我们之前的事我已记不太清了,多亏了佐尔泰特告诉我真相,我才重拾勇气来找你的。”
“唉——”
塔希梅菈喟然长叹,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似是自言自语般,幽怨地沉吟道,“真相嘛?真相……知道真相又如何?汝真的觉得自己有问题嘛?”
“额……”
我陷入了沉默,这回轮到我犯难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也许我应该先串联一遍身体原主与她的爱恨情仇。
我不知她对“我”来说是否是初恋,但毫无疑问,“我”是她的初恋,是她在人生最黑暗的时刻的一束最耀眼的光,亦如暖阳般温柔。
是“我”无微不至的关爱与陪伴,帮她走出丧失视力的阴霾,少女心生情愫,对“我”以身相许。
然而,侠盗终究是侠盗,不是恩爱的枷锁所能束缚的,“我”为了继续自己浪迹天涯的侠盗之旅,向她提出了暂时离开的请求。
乍一看,“我”似乎是不负责任的人,但仔细一想,“我”的确有和她友好协商过,只是未果,而“我”又很难为了她彻底放弃自己的事业,矛盾就此爆发。
在分崩离析的迪福伦特沃尔德大陆,人口的高频流动是常态,没有固定职业的人如此,有了固定职业的人亦如此,很多人选择定居一城,但总有人在这片沃土奔波往返永不停歇。
祖国的土地带给人归属感,离乡的人们依赖故土情节,不致在漂泊的旅途中迷失了自我。
如此说来,“我”当时并没有理由随她一起常住恩派尔王都,她希望“我”永远能留守在魔法师协会,而“我”希望能重拾传奇侠盗生涯,在这个大陆上有所作为。
也许我们谁都没有错,只是每个人的立场和想法不同罢了,她有她的理,我有我的理,并无是非对错可言。
“汝在犹豫嘛?”
塔希梅菈的声音不再温柔和缓,愈发尖锐急促,似是一把利刃抵在我的喉前。
“呵,看来汝还是死心不改呐,能留在吾身边应该是汝的荣幸才对,汝当时想要外出闯荡也就罢了,吾用魔力竟然也强留不住汝?”
在矛盾爆发以后,“我”还想说服她,但真性情的她一气之下怒火攻心,不惜对“我”烈焰相向,也要将“我”强留。
于是,险些被烧伤的“我”怀揣着一颗愤愤不平的心,毅然离她而去,继续了自己的传奇旅途。
在“我”离开之后,她陷入了爱恨交织的纠葛之中,对“我”朝思暮想,每每想起,总是会流下思念的泪水,这其中有苦涩,也有愤恨,有不甘,也有怀恋。
事已至此,她似乎并不认为自己使用魔法的行为是不妥的,我当然可以替原主的离开向她道歉哄她开心,但是我有自己的原则——率先动手,不惜用火焰伤害我,这就是她的错。
“塔希梅菈,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我不紧不慢,刻意把节奏拖缓,以调节紧张的氛围。
“什么可能?”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本来想和你好好商量,但是你放火烧我,我才不得不直接离开的?”
“烧汝是为了吓唬汝,让汝不敢忤逆吾的意思离吾而去。”
她无奈地耸耸肩,对我的不满无动于衷。
“可是我并没有抛弃你的打算呀,我只是想在外发展罢了,对我而言,长期安居不是一个好选择。”
“呵?发展?汝和吾谈发展?”
她轻蔑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嘲弄。
“汝是江湖上闯荡的侠盗,吾是魔法师协会的总会长,是魔法界的至高泰斗,汝在吾身边,怎能不算一种发展呢?”
“一个人不能追求他的梦想,就是没有发展,在你的身边我会很安逸很快乐,但我骨子里的自由和逐梦之心会很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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