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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毛病,你一定是有毛病。”

方舀声音颤抖,压抑,哽咽。

石室的门如同对开的书页,一扇扇左右交错,留下狭窄曲折的通道。

两人艰难的挤进去,方舀在后面,锐利的刀锋几乎要砍在他腰间,他发誓,若是自己能活着离开,一定把这老东西按在水里淹个半死。

走入石室,两辆歪倒的独轮车瞬间立起,道道线条从白光中浮现,车轮咕噜噜滚动,碾压碎石,来到石门前,将狭窄的通道堵住。

方舀紧张的几乎喘不过气,安全之后顿时力竭,弯腰撑膝。

“站直了!”

一声呵斥,方舀打着哆嗦挺起胸膛,抬头直视。

差点就看到神骨,被河神接走了。

惊魂未定,又憋屈又委屈,不正常的地方,旁边还有个更不正常的人,这是造的什么孽。

他九死一生当上神官,为什么还要受这份罪!

“把一颗好肺割下来救别人的时候果断干脆,救自己的时候却犹豫不决,我真是想不明白,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了?”

方舀愤愤不平,因为苏服白的迟疑,他差点也跟着送命。

“如果没找到石室,你会出手杀死徐明哲吗?”

“……应该会!”

理性的考虑,这是最好的办法,在那种情况下他根本救不了徐明哲,哪怕他舍得牺牲自己,结果也不会改变,何况还有方舀一条人命。

“那你犹豫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当断则断。”

方舀气得都快说不出话。

这就是得了迷症的后果?

他不知道迷症是什么,更没见过,还是从苏服白口中听说,既然是伤到脑子,脑子不正常也算是正常的吧?

“接下来怎么办?”

石室外,徐明哲还在大喊大叫,刀锋“当当”敲打着石壁,他想挤进来,刀锋反而成为阻碍,不需要独轮车阻拦,他就已经被挡在门外。

徐明哲并未离开。

白光令一切变得透明,只有神骨除外,它们反射的光芒如此显眼,吸引着徐明哲,就像火焰吸引飞蛾。

徐明哲疯了,他不走,但苏服白和方舀不能不走,困在石室里总不是个办法。

苏服白摸索着找到两根紫竹,还有杂粮饼吃完剩下的麻布。

紫竹贴在后背上,麻布当绳索,腰间捆一道,胸口捆一道,额头捆一道,上身笔直,想低头都做不到,弯腰也困难,只要不是主动作死,不可能看到自己的神骨。

等方舀也捆好,他拎起另一根紫竹,如手杖抬起,一只无形的挖斗推向书页般交错的石门。

伐山之术对浑然一体的石门几乎无用,可是打开之后,厚度不到一掌,伐山之术还是有效果的。

一股巨力碰撞,石门的一页轰然碎裂,碎石翻滚,在白光之中是无数杂乱的线条,凭空生出,虚化坠落,撒的满地都是,碰撞出更多隐匿在白光中的杂乱线条。

仿佛无垠的白光之中,有和无的变化十分奇妙,叮当、噼啪的声响像是在敲打着两人的耳朵。

这是苏服白看到过最美的场景,在极致的单调中,任何一点变化都会令人喜悦。

交错的石门一扇接着一扇倒下,崩裂、坍塌和翻滚、碰撞的声响在狭窄的石室内回荡,震耳欲聋。

无数不规则的线条在地上蠕动,好似一只只虫子,联想很快打破美好,令苏服白浑身冒出鸡皮疙瘩,忍不住要低头看有没有“虫子”爬到自己身上,捆在后背上的紫竹制止了这一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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