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春生又劝道:“我可提醒您了叔儿,王婶平日里都好说话,可若是真发脾气了,那可就是一头黑。您只要还玩蛐蛐儿,甭管是没日没夜还是无聊时耍耍,她都不会跟你好了。您要想让王婶回来,这蛐蛐儿啊,还是趁早扔了吧。”
王金贵死死盯着手里的蟋蟀罐,狠狠一咬牙,道:“连娘们儿都走了,我还玩个屁玩!不玩儿了!”
说着,他举起蟋蟀罐就要将其摔个粉碎。
韩春生此时总算是瞥见王金贵手里的蟋蟀罐,顿时眼睛一亮,赶紧道:“别别别!”
王金贵恼火了,“六子你是怎么回事?劝我别玩,你又不让我砸!什么意思?”
韩春生便道:“好生生的一个蟋蟀罐,砸了多可惜啊,您匀……咳咳,不是,您卖给我吧。最近我也手痒,想弄个蛐蛐儿玩玩。”
“你?”王金贵疑惑看着他,“你这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不好好工作上班,玩这些?”
“这不是还没找到工作嘛,打发打发时间。”
王金贵想了想,“成,那我这蟋蟀罐连同里面的蛐蛐都卖给你。”
韩春生凑上去,“什么蛐蛐儿?是白牙青还是白牙紫还是垂青一线啊?”
王金贵异样看着韩春生一眼,“没想到你懂得还挺多。不过我这既不是白牙青也不是白牙紫,是黄头油葫芦。你看这头,油光蹭亮,这块头,够大吧?还有这声音,唧吕吕吕吕……保管是正宗油葫芦。”
韩春生一挑眉,“哟,是还不错,这您从哪儿弄到的?”
王金贵得意,一拍胸脯,“我跟我那两个朋友特意去农村蹲了两天两夜才抓到的!”
“哟,两天两夜啊?怪不得王婶跟您闹呢。”
王金贵脸一沉,“还能不能说了?”
韩春生忙道:“成成成,别的不说了,一块钱,这油葫芦连这个蟋蟀罐一起卖给我了。”
王金贵一脸不高兴,“一块钱?您歇着吧。”
韩春生连忙拉住王金贵,“叔儿叔儿,别着急,这油葫芦莪是真喜欢。您说个价。”
王金贵一伸手,“五块!”
韩春生一撒手,“您抢呢?得,我也不要了,您爱怎样就怎样吧。”
“别介!”这回轮到王金贵拉住韩春生了,“你说多少。”
韩春生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我身上就一块六毛三了,您要觉得成,就卖给我,要觉得不成,您就当我没来过。”
王金贵连忙道:“行,就一块六毛三就一块六毛三了,钱给我,这蛐蛐儿连带着蟋蟀罐你都端走,以后就别拿着它在我面前晃悠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韩春生一模这蟋蟀罐,顿感手心温良,变晓得这蟋蟀罐十有八九是个好东西,心中暗喜。
眼睛一瞟,他看见地上的竹罐子,拿了一个揣兜里,走了。
出了门,韩春生来到僻静处,揭开盖子,盖内有长方形阳文双线印框,框内楷书“古燕赵子玉造”六字款。
再看罐底,亦有一长方形双线框,框内同样书楷书“古燕赵子玉造”六字。
色呈黄绿,质地润泽晶莹似玉,制作十分秀丽规整,表层一层浆皮亮光。
紧接着,韩春生对着阳光细看这罐子,阳光照射下没有云母等杂质反光点,便晓得这蟋蟀罐是康熙年间赵子玉亲制无疑。
别看这蟋蟀罐古朴,没有半点瓷器、玉器的漂亮模样,可这价值非比寻常。
赵子玉是清康熙时期制蟋蟀罐的名手,名气之大,几乎成了蟋蟀罐的代名词。
民国时期一只子玉蟋蟀罐价高100大洋,尚不好求。
上世纪三十年代,流传这样一句话,“六只子玉罐换一对道光官窑粉彩龙凤碗”,便可见一斑。
直至后世,全BJ所有“子玉罐”加在一起,也不足20个,曾有一个子玉蟋蟀罐拍出了两百万的高价。
只是蟋蟀罐受市场和资金的追捧影响较大,价格浮动也大,但拿来收藏确实不错。
韩春生眉开眼笑,一块六毛三得了一个子玉罐,他算是捡到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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