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月来,对于当日怪梦,李墨愆虽守口如瓶,但却时时如鲠在喉。
一对新生龙凤子女,虽未出襁褓,但不论相貌气质,均有皇家风范。
不仅继承了皇帝和皇后的优秀基因,更露出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尤其是小皇子,眉宇间透露英气,眼眸中星瀚光芒闪烁,尤其惹人喜爱。
李墨愆决计无法把眼前可爱的小皇子和白袍道人梦中所言的“北冥灾星转世”联系到一起。
况北冥极寒之地,只是古书中传说。据说是阳光照射不到的茫茫大海,在天地最北,以旷远至绝,而未为世人所知。
李墨愆又想到,梦中白袍道人说自己只可据大荒帝位七年,彼时须得放下天下富贵、俗世红尘和儿女情长,随其仙游,才能拯救这场皇室危机。
虽李墨愆虽对所谓的荣华富贵、高权大位不甚看重。
但现下,自己坐拥大荒天下,万民景仰,所虑不只皇室的三宫六院和内外的文武百官,最重要的还有这十二州的百姓。
百姓们刚过了几年好日子。如新添皇子果然是“北冥灾星转世”,如白袍道人说的几十年后祸害皇室倒也罢了,但天下百姓岂若再陷深水热火之中,则确实于心不忍。
转念又想,此事关重大。
梦中老仙的话,无凭无据,自是不能全信,但也不可不信。
当下,普天之下,可能帮李墨愆拨云见雾的,只有远在北荒的徐一鹤了。
却说大荒建国后,徐一鹤、徐云汀依制,自应封高祖、世宗尊号。
但二人坚持徽州徐家之规,坚拒皇家尊号,依然尽量和皇室撇开关系。
徐云汀于天牢之中,二十年来心如死灰。
此番,虽和三公主艰苦重逢,但今日之时已不同往日,两人也都放下了那年少时的青涩情愫。
徐云汀拓了一座荒山,于山上种植各类奇异药材,精心培育。每月逢五逢十,就为百姓免费诊病散药。对于宫中及朝中之事,他从不过问一句,也毫不关心。就连皇子、公主诞生,都未曾前去探望半次。
李墨愆数次去探望徐云汀,其均避而不见。
而徐一鹤仍居北荒之地之白鹤峰血月洞中,每日和葛老镖头谈经论道。
北荒镖局一应事务,由镖局副总镖头居苒决断。由涉及大事者,才会上山劳烦葛老镖头。
今日,徐一鹤收到京城靖安司飞鸽迷信。
徐一鹤一边和葛老镖头下棋,一边拆开皮囊之中密藏信件。
此信乃李墨愆亲笔:
祖父已是方外之仙,朕本不该烦扰。但当下,京中屡有不解奇事,和徐家却似有莫大关系。朕思虑再三,还须请仙驾入京,为朕拨云见日。此事机密,信中不能明言。请容当面尊禀。
徐一鹤见此密信,感叹一声。
对葛老镖头苦笑道:我那孙儿生性纯良敦厚,机缘巧合之下,被推至人君大位之上。那庙堂之上,历来都是人心难测,刀光剑影。以愆儿秉性,不能不让人担心。此番他来信请我入京,想必真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葛老镖头接过徐一鹤手中密信,观看反复再三,也是心中焦急。
他和如今的大荒皇帝有二十几年父子之情,眼下虽已不能奢求常伴左右。
但从心底里,李墨愆虽是万人之上,但在自己心中,他还是那个没长大的孩子,是他最珍重的。
一边将盘上棋子收入棋罐中,一面连忙催促道:那先生还请赶紧上路吧,北荒至京城路途何止千里,是要费些时日的。我马上令镖局准备车马,一路护送。
徐一鹤挥手阻止,
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辞,一会儿只见一巨型白鹤,双翅展开足有三丈有余,驮一青衣小童,飘然侍于血月洞外。
徐一鹤踏云飞入白鹤背上,白鹤一声啸鸣,在洞前盘桓一圈。
徐一鹤自鹤背上和葛老镖头施礼作别。
瞬间消失在云海之间。
仅两个时辰有余,巨型白鹤便拖着徐一鹤和青衣小童,降落在了皇城之外大华之巅。
不远处,便是那大荒皇城。
观其建制,庞大规整,上面帝气充盈。
徐一鹤和青衣小童下了白鹤,唤一声:去吧!
那白鹤便又啸鸣一声,隐入云霄。
两人踏云下得山来,徒步向京城走去。
只见今日这大荒皇城,比至姜家当朝之时,多了百分热闹,添了十分气派。
外郭城外,东西两市、一百零八坊、二十五条大街。
百姓人流如织,各色商贩叫卖之声不绝于耳,更有外邦驼队运来通商货物。
东、西市货物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酒肆茶楼客栈林立,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进了皇城,则又是另一番严肃威严景象:
三省六部,官员有序进出,守卫森严。
较之外城,皇城中街道皆干净宽敞平整,由大块青砖铺设而成。
巡视卫兵甲胄鲜明,各个目光如炬,露出肃杀之气。
最里面,是宫城,也就是大荒三宫六院所在之地。
宫殿雄伟阔达,各自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尊贵。
当日一别,李墨愆曾赐于徐一鹤皇家太极金牌。
持此金牌入城、入宫、入殿可畅通无阻,免去了许多盘问。
此刻,徐一鹤牵了那青衣小童,一路疾行,一会儿功夫便直达太极殿。
此刻李墨愆正在殿上和众臣仪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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